第一次,柳金蟾看见了岛主月光眸光里的冷漠,也从此时此刻,她明白了历史学家们说“公主”只是帝王们最高的赏赐品的那句话!
她难受,却无可反驳,如果可以……但,她没有如果!
后面岛主的话,柳金蟾无心去听,也不想听,好似这个岛与她的关系只是一个将她带来,又陡然间远离的三郎——
他们的生死,她已冷漠!
不记得是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又或者是一个半日,反正时间于柳金蟾而言,只是一个等待死亡的过程,至始至终,柳金蟾不发一言,也不听进一句,兀自出着神儿:这感觉就好像,她前世她好容易,从哪个充满了冷暴力与家庭暴力的继父家里逃脱出来,好不容易购置了一套小小的房舍,结果自己辛辛苦苦借钱打点了一切,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有一个自由的家时,口口声声一直说和她最亲的妹妹,却为了一点私利擅作主张,去和她的母亲继父说让他们来住,瞬间又将她当傻瓜似的送回了童年的噩梦里——
再无处安身,却又负债累累的境地里!
最后发现,能伤自己最深的,永远是所谓的中国式亲情——
每个人都可以大言不惭,但其实骨子里都是从自己最大利益思考,还觉得自己为你牺牲许多许多的自私与谎言!而他们却都不自知!
血脉之爱在亲情,与利益之间备受伤害。
第621章 还有四郎:岛主的缓兵之计
几乎就在柳金蟾已沉浸在前世的回忆里难以自拔时,岛主忽然支开了所有人,独独留下了呆若木鸡的柳金蟾,安抚道:“三郎固然是个好的,但他毕竟早已经订了千代,好在本岛主还有一个四郎!”
言下之意,儿子们就是她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资源了!
“金蟾无缘于三少主,更无心于四少主。”
柳金蟾目似空洞,神情漠然地答道,后又觉得这么答,隐约有点让当日的对自己一番盛情的岛主面上搁不住,少不得又神色恭敬地补充道,“金蟾家中已有贤婿!”四少主怎么能屈就他之下呢!爱不是交易。
“这又如何?你对他公平些就好!”
月光先是面上一青,后听柳金蟾的话,又释然地笑着诱哄道:“现在说来,你也可算是本岛主的贤媳了,不知……眼下,照你说的去办,还能有希望吗?”
柳金蟾神色一凛,心想你许个空头支票,就想我柳金蟾为你肝脑涂地?但谁让她们现在在一条船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
“金蟾即使不做岛主之媳,为报岛主的一饭之恩,也会为岛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反正都是玩完的命,谁稀罕你儿子!
说着,柳金蟾可不想,这岛主再提他那个什么四儿子,索性开门见山直接开口道:“想必,岛主也该知道……官军已经在路上了,而且……极有可能,已经埋伏在这片海域了!”你儿子再多也无用了。
柳金蟾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口就让在座的所有人瞬间白了脸。
“怎么说?”
刚才还只是抛出橄榄枝欲诱惑柳金蟾尽心尽力的岛主月光,一瞬间,肃然,霎时真有将四子今夜就给柳金蟾为婿,让柳金蟾更加尽心尽力的念头。
“岛主不觉得,官军能轻易放过千代大人的船,很可疑么?”明明不用在攻击,就可以抢登便可斩尽杀绝……猎虎者纵虎归山,不为寻虎窝,又为何?
柳金蟾不疾不徐地看向脸色越来越青的岛主,稳若泰山。
第一次,岛主开始后悔她没听柳金蟾的话,而错失最后的生机不说,还……让千代那个傻瓜引狼入来室,倒亏了她一个最得意的儿子:“那……依你之见,千秋,立刻命人送惠出岛!”
岛主陡然起身。
柳金蟾却端起茶,闲闲地喝了一口,凉凉地补了一句:“如果这片海域正布满了伏兵,惠少主出去岂不是就这么着自投罗网了?”自寻死路。
正点兵要护送独女出海的岛主又兀自一愣,只得转过头看柳金蟾,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怎么觉得此刻的自己正被这看似文弱弱的小丫头,牵着鼻子走呢?
“那……你说,怎么办好?”总不能等死吧?
岛主少不得屈尊降贵、不自觉地微微躬身询问正喝茶喝得悠闲自在的柳金蟾。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无比悠闲的柳金蟾只能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道,然后告知岛主:“岛主,金蟾斗胆,我们只能做好置死地而后生最后准备了!”全军覆没势在必行。
“你是说?没有……别的办法?”
岛主脸色陡然一黑:难道她整个家族就要败在她的手上了吗?
柳金蟾垂眼: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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