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第一天上课了,季悦一边听一边在通讯器上确定自己的课程表,因为他的选课太多,一周六天都是满当当的安排。
前两节课就是克莱语,连着下午的厄怒多斯社会学都是他们专业的必修课。季悦连续轻点了两次通讯器屏幕,放大了上午的课程表。
军事运筹学。
说真的,季悦其实不太能想象肖恩站在讲台上是什么样子,但按照他的经历和军衔,要使那些连新兵都算不上的学员们认真听课,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他把通讯器扔回桌上,玻板电脑里的阿道夫也终于讲完了话。
季悦盯着自动锁屏的屏幕。
每一个没有结合的哨兵都要定期去做精神疏导和精神评测,显然肖恩被判定无法胜任军事工作了。
看来他的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一旦无法持续精神疏导就会恶化。如果继续的话,他可能连在学院里当教官都做不到,甚至会被限制活动,毕竟一个精神不稳定的哨兵可是相当危险的。
季悦往后靠过去,手臂绕过椅背,侧过身,“对了,你一般早上多久起床?”
这个问题很有针对性,没办法无视,于是胡林冷淡地和他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6:00。”
“和我一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免得吵到你,我多少还是会感到愧疚的。”季悦说着转回身,拿起响起蜂鸣声的通讯器,眼睛一亮,“哥!”
这个称呼显然唤起了季晖的强烈反应,他焦虑地提高声音问,“小悦!小悦你为什么走了啊?怎么回事?是学院里有人欺负你?他们逼你和那个哨兵结合了?有委屈怎么不和哥哥说?!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自己扛啊?!天啊,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季悦:“……”
总觉得能够猜到自己哥哥脑子里到底在脑补什么东西,季悦默默地擦了擦汗,“哥,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知道至少这个时候最好别提有一个自己可能中意的哨兵,季悦无法想象季晖会采取什么行动,“我只是想换个地方待一待。”
“换个地方?”季晖不能相信就这么个简单的理由季悦会这么麻烦地转到柏林去,语重心长地劝道,“小悦,跟哥哥有什么不好说的?哥哥是站在你这边的啊。”
“哥——”季悦拉长了声音,语气里不由地带上了对兄长的撒娇,“我真的没事,有事儿我会说的,爸妈也知道的啦。”
季晖坚持道,“不行,我必须……”
“哥!”季悦立刻打断,使出了从小到大对着季晖专用的杀手锏,“我最爱你了。”
季晖马上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条件反射地回应,“小悦、我也最爱你!”
“不和你聊啦,我室友睡着了,会吵到别人的。假期我会回去,到时候和你慢慢说,晚安,代问爸妈和嫂子好。”季悦好不容易挂了通讯器,回头就看到胡林正用一种森然的眼神望着自己。
如果要翻译,那个眼神大概就是“原来你们全家都是神经病。”
第二天早上6
两人的通讯器都同时叫了起来,没人有赖床的习惯,安静地收拾自己的床铺,穿上衣服。胡林打开了玻板电脑,戴上耳机,从头到尾都没看季悦一眼。
季悦穿上运动服,带着通讯器就出门了。
他们的课程表第一节课在8点开始,中间有两个小时刚好够用。季悦在以前就养成了晨练的习惯,这几天他在学院里弄清楚了路线,就重新开始这个习惯。
属于向导这一边的操场是标准的800米,他深吸了一口,慢慢地绕着操场小跑起来,微凉的晨风灌入肺部,带来刺激的清爽。身体是思想的依存,健康的身体更容易滋生强固的精神,在慢跑时季悦几乎什么都没有想,把情绪放空,将感觉全部交给身体,当脚步从轻快变得沉重,肌肉变得酸痛时,精神反而被从身体里解放了出来。
整整一个小时,在最后几圈时加速,季悦非常享受这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好像身体里的沉积的东西都脱离了。
当他停下来时,他的气息还十分平稳,只是出了一大身汗。
回到寝室时,胡林仍在看书,保持着季悦出门前的姿势。季悦拿了换洗的衣物,走过他身后时建议道,“你该多运动运动。”
胡林照样没理他。
冲了个酣畅淋漓的热水澡,季悦神清气爽地换上制服,出来的时候胡林已经走了。季悦啧啧两声,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和一只猫同住。
食堂里的人明显比前几天多了很多,季悦懒得排队,在压缩食品自助区选了面包吃完了事。他动作已经算比较快了,到教室时人数还不是很多。
胡林毫不意外地坐在第一排。季悦看着他的背影笑笑,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
课程在十分钟后正式开始,进来的教师拥有一头深棕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完全是欧洲人的长相,简单的自我介绍时却说出了一个很亚洲的名字,茶笠。
季悦将视线落在他的右手腕上,当他抬手时,制服袖子往上稍稍移动了些,果不其然露出了一条彩色的手链。
这是利丝利人的风俗,他们认为头发也是精神延伸的一部分,绝不会剪掉。而婚约者会将头发编入手链,交换佩戴。
季悦漫无目的地想着上过的文化课,发色越淡越受利丝利人的欢迎,他们的皇族就是银色的长发,那代表不受一点污染的纯净。
在整堂课程里,茶笠也确实比较偏爱向浅色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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