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没事的,他知道你在这里,他不会着急的,你乖啊,别吓唬阿姨。”她揉他的胸口,生怕他哭噎着了,再哄不好,她真宁愿去敲供销社的门打电话。
梁悦仍然哭,却渐渐降低了分贝,两点了,不累也哭累了。阿姨见他哭得昏沉,赶紧把奶嘴放他嘴里。
这一次,他倒是合作的衔住了。
阿弥陀佛,阿姨擦着自己的眼泪,小心翼翼拍着他的背,拉高了被子盖严实这小祖宗,心里开始担心明天,也不知道雇主一个人在那边是否平安,要是有个好歹,孩子这么小,可怎么得了,交给谁她这心都跟割肉一样啊,六年了,她早把他当成自己孩子了。
时间过了两点半,平静的夜终于被打破了,院子里有异响。梁宰平坐在沙发上没有动,等了一晚上,都不想再等了。
他从后腰抽出防卫工具来,十六岁生日时爷爷送这个,第一次拿着他还很兴奋,长了些年纪才庆幸自己不是冲动的人,老爷子去世之后,原以为这东西就只能压箱底做个纪念,没想到,还真有用的上的一天。
声响迫近门口,却更为激烈。真不专业,还没动手怎么就敢放出这么大动静来,让人有堤防。
梁宰平站了起来,从容去开门,刚开条小缝却被又被外面的人大力拉上了,哐的一声响。
他愣了几秒,这是什么情况?
门外似乎不止一两个人。
终于听到一声轰响,像是炸鞭。梁宰平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东西,手放在司必灵锁把上,突然的紧张让他手心潮湿。
但外面很快安静了下来,悄无声息。几分钟之后有人敲门。没得到应门声,外面的人像是知道他就在门口,说话的声音都很轻:“梁院长,让您受惊了。”
梁宰平没有动。
“老爷子挂念您,特意让我们俩过来看看,任务完成了,我们也就回去了。您过个好年吧。”
这之后再没了声响,只有寂寂风声。
梁宰平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喝太多了,他想上厕所。
刑墨雷五点多就出门往梁家跑,天还是黑的,他跑得很快,在街角转弯的地方撞到一辆自行车。
佟西言高三了,学习很紧张。他本来就起得早,今天骑着父母刚攒钱给买的新自行车去跟同学补习,本来应该痛快飙一路,可雪天路滑,他心疼车子,于是小心翼翼骑得很慢。
没想到即使是这样,还是被撞到了,他哎哎叫,哐镗一下连人带车摔在雪地里。
刑墨雷及时刹了车,连忙去拉人:“没事吧?”
佟西言不在意被弄脏的棉袄,也没理会那人伸过来的手,一骨碌爬起来察看自己的车,笼头歪了,他气呼呼说:“你把我车弄坏了!”
原来还是个小孩子。刑墨雷说:“我看看。”
佟西言一掌拍开:“我自己会弄!你……下次走路不要这么快。”
刑墨雷想想好玩了,看不清楚五官但模糊看得到轮廓,圆头圆脑的,皱着眉头的模样想必很有趣。他问:“哪儿摔着没有?”
“笼头歪了。”
“我是问你。”
“我知道啊,就我们俩你当然是在问我。”
“……我是问你人有没有哪里受伤,要不要看医生。”天呐,这孩子摔傻了吗。
佟西言愣了一下,活动了一下手脚,说:“没有。你走吧,下次小心点。”
要是有空刑墨雷一定好好逗逗这小孩,可他心里担心梁宰平挂了,有事不能久留,便从兜里抽了一张十块钱出来塞他领口,说了句:“去看医生。”
佟西言从衣领里把钱掏出来想说不用,可人早就跑远了。
梁宰平刚关上大门转身就见远远跑过来的刑墨雷。
“正好!”他说:“我正要去找你!”
刑墨雷一看人好好的,说:“哟,命挺大嘛。”
梁宰平捶了一记他的肩窝,说:“我请三天假,初二回来,你跟孙副说一声,医院里的事儿多担待着。”
“躲难去?”
梁宰平笑着说:“事儿过了。”
刑墨雷哦了一声,说:“抱儿子去是吧?出息,就你有儿子。”
梁宰平也不辩解,上了车,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一下额头,写了个纸条递出车窗:“有事打这个电话,是个公用电话,就说是医院里的事儿,找柯玉兰。”这是保姆阿姨的闺名。
刑墨雷没好气的接了过去。
梁宰平看着他,说:“愣着干嘛,上来,先送你回家。”
清晨五点半,保姆阿姨被母亲叫起来给菩萨供香,把刚睡了两三小时的梁悦惊醒了,他睡得不安稳,除了有些认床,更大的原因是心里不踏实。
阿姨吓得不行,怕他睁开眼睛就要哭,等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挺安静,精神不是很好,耷拉着小脑袋。摸摸额头不像是发烧,才敢给他一层层穿衣服,又把奶嘴放他嘴里,裹得像个球一样才放地上。
勤恳的农人们起得早,五六点钟就有炊烟升起。昏黄的厨房里,灶头在冒着热气,一大锅红枣瘦肉粥足够全家人分享。
阿姨盛了一小碗给他暖手,抱着他去阁楼。自家布置的小佛堂里供了一尊佛龛,案上摆了些水果。老太太敬了香,默念了几句,才示意阿姨过来接替。
阿姨跪在蒲团上小声祈求,无非也是些顺利啊平安啊什么的,看见一旁双手捧着碗的梁悦,便把他拉了过来一同跪下,对菩萨说:“保佑我们宝宝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保佑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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