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英格兰,一切都已走上正轨,在和平与稳定中蓬勃发展,反观隔壁苏格兰,内部分裂,混乱不堪。
她端坐在王座上,品着美酒,慵懒的目光扫过底下角色各异的众臣,不紧不慢道:“君权神授,没有人能摘下玛丽的王冠,苏格兰那帮贵族的胆子倒是挺大。”
这话说得就像一个围观看戏的吃瓜路人。
“他们说她是个荡|妇,与情人合谋杀害自己的丈夫,扭脸就跟情人结婚,如今这是她自作自受。”
“就算她退位了,也依然是您的威胁。”
“天主教势力不会放弃让她取代您……”
底下炸开了锅,如今的枢密院经过几次清洗换血后,已经是个完全听命于伊丽莎白并且忠于她的顾问机构,全部由新教徒组成。
伊丽莎白安静地听着他们吵吵,末了,含糊不清地丢出一句:“我不打算放过她,但也不能判她有罪。”
一边是私人感情,一边是政治利益。
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小玫瑰的脸,她垂下眼眸,凝视着杯中猩红的酒液,仿佛听见自己的后槽牙咬得直发抖。
她可恨透了玛丽-斯图亚特……
但是出于政治考量,这件事非常难办,她做任何实质性决定都是牵一发动全身,就像塞西尔说的,玛丽是个烫手山芋,谁都不想接。
“我要让她把牢底坐穿。”
“??”
伊丽莎白不经意冲塞西尔使了个眼色,转过视线,幽幽道:“即日起将玛丽-斯图亚特囚禁于谢菲尔德庄园,由鲁斯里伯爵及其夫人看管监视,但,她依然可以自由活动,比如见客、打猎、出游等。”
“陛下?!”
大家以为女王喝多了犯糊涂,怎么可以放任自己的政敌在国内逍遥自在地活着??
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塞西尔,知道他痛恨天主教,又深得女王宠信,指望他再劝劝。可是刚才还情绪激烈的塞西尔,这会儿突然不吭声了。
他瞅了瞅沃辛汉,再看看女王,沉默着
果然,会议结束后,他们两个被留下来。
“二十年的时间,足够她折腾了,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伊丽莎白轻轻摇晃着酒杯,挑了挑眉,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
1575年,伊丽莎白四十二岁。
她的脸上又长出许多的皱纹,掩藏在脂粉下的面容一天天老去,身边的人接连不断地离世,先是表姐诺利斯夫人,然后是她最亲近的阿什利夫人,她感到越来越孤独。
王权稳固,英格兰开始富裕起来,国内一片繁荣安定的景象,伊丽莎白在用人方面越来越倾向于“不问出身”,任何人,只要能给国家政|府以及她本人带来利益,一律能够进入宫廷任职。
甚至有时候,非激进派的天主教徒也可以。
只是英格兰与西班牙的矛盾日益尖锐,同时还有个不断制造麻烦的玛丽-斯图亚特存在。
她经常忙到没有时间去怀念小玫瑰。
可是那张脸在她的记忆中依然清晰。
书房里堆着许多小玫瑰的画像,当她觉得自己快要忘记那张脸时,就会坐下来画上一幅,然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忘记。
如果小玫瑰还在,应该和她一样老了。
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生育,大家都认为女王不会再考虑婚事时,她突然又对法国王子表现出来感兴趣的样子。
可很快,了解她的人明白,这又是一场做戏。
与此同时,海峡对岸的法兰西,陷入了长达十几年的宗教内战,正如小玫瑰所说,美第奇为了寻求和解,不惜将女儿玛格丽特公主,嫁给波旁家族的纳瓦拉国王。
那些小玫瑰写下的预言,一件又一件地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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