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一向恩爱的两兄弟吵架了。
一个不被信任的愤怒与另一个不被理解的哀伤,弥漫了拉文德家的每个角落。健身房里的沙包捶击声响了一整晚,敲得人心慌慌,彷佛每一拳都狠狠捶在胸口令人不得安眠,特别是这风波的当事人。
这是泰特斯与贝儿自相恋来第一次真正的大冲突。
躲回自己房间的贝儿揪着枕头躺在许久未睡的床上,用被单将自己紧紧裹成一团,尽情宣泄憋忍一年的情绪。他听着远处传来的泄愤拳声,不住想起泰特斯在听见质问时的神情。
你不相信我?
不可置信的湖绿眼眸失去平日温柔的色彩,被抑止不住的震怒与心碎迅速淹没,最后在他一句句哽咽的询问中回归凄冷的受伤温度,令贝儿的心头顿如涨潮般涌上阵阵悔意。
讨厌!明明他才是满腹委屈和疑惑的人啊?为什么现在却感觉像作错了事?不过是想要个解释嘛!他呜咽地滚了一圈,陷入抱怨哥哥与责备自己的无限循环中,哭睡又哭醒地直至天亮。
另一厢,身陷迷雾的席伦也将自己锁进客房,卧在床上重温他与艾登的所有聊天讯息,从第一天被凹到帐号后的死缠烂打,到刚刚传来老婆,来亲一个睡觉~的晚安吻,都一字不漏地细读着。
爱吗?不爱吗?他越想越迷糊了。
想着自己将与这人别离就心痛不已,闻着枕边残留的男人气息便觉更不舍放手,希望见对方欣喜的念头大过于见到对方伤心……这一切,都与当初爱上卢西恩的感觉一样。倘若这些都是因为爱,他又为何念念不忘那个已逝的人?又为何当他望见卢西恩幻影的第一个念头是恨不得自己才是死的那个?
他轻叹地翻了个身,听见那拳拳带着愤怒的声响,便懊恼地敲着额头。自己伤心自己的就算了,怎么还害人家好好的一对兄弟吵架了?为何他总是?连累别人的家庭?
兄弟……弟弟对哥哥的感情,会激烈成那样吗?
剪不断,理还乱。各种杂乱的疑惑思绪,搅得他脑袋越来越沉重,令他这一夜惊梦连连。
「我擦!这样不行,我现在连打稿都只能打出整页的碰碰碰。」
「别再说那个词了,我整晚都梦到自己被泰哥一拳爆头。」
「呃,你们……」
隔日早晨,也睡不好的凌小兔睡眼惺忪地下楼,就见一对夫妻面如死灰地瘫在沙发上,趴在中间的小妮妮连马尾都绑歪了,让他不禁怀疑是否自己起床的方式不对?
「你啦?」
不愧是多年默契的老夫老妻,竟在小兔踏入客厅的一瞬间,两对死鱼眼顿如活尸见生人般迸出阴森绿光直射过来,惊得小兔立马一把抢过小妮妮往大门冲去,「我、我们去买早餐!」
小小包袱被褓姆带走了,两夫妻便像上了发条的机器迅速跳起来,准备来场家务大整修!
凌小琥「喀啦」「喀啦」地扭动脖子和手臂,杀气万千地说:「大的交给我,小的交给你。哼!老娘很久没跟他打架了。」
「你注意安全啊,别打过头了。」汪一全也活络着手腕,为可能出击的铁掌巴头做准备,「那中的那只怎么办?」
「打电话叫中二的回来!」
「……」
老婆,你肯定那「中二的」是代称不是在骂人吗?
「磅!」
突然的巨响吓得席伦从梦中惊醒。
怎么回事?
他困惑地打开房门查看,听见小琥的吆喝中似有拳脚搏击的撞地声响,顿时便愣了。不是吧?小琥跟泰?这两个都是打起来很凶残的,不会有事吧?
想过去劝架,又想起自己就是害人家吵架的元凶,他便打退堂鼓了,呃……搞不好人家打个架消完气就没事了,如果一看到他又火冒三丈的话,他还是别去火上加油得好。
「唉……」无奈地躺回床上发出一声长叹,他注视着天花板烦恼不已,最后忍不住低声自言自语了句:「干脆提前回去算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得收拾好自己留下的烂摊子。于是,他在思虑完毕后,连忙起身快速洗潄,再拿着游戏盔往贝儿的房间走去。
「是你啊。」
没想到来应门的竟是汪一全,席伦稍稍往房内探去,便见贝儿两眼红肿地盘腿坐在床上,脸上的神情已平静不少。汪一全没多说什么,先将他拉到走廊上关上房门后,才小声说:「我刚跟他谈了,有些他们的私事,你还不知道,难免会有误会。是这小子太冲动了,脑袋不清就找泰哥质问,果然是不成熟的笨小鬼。」
「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别人的感情事如何,哪有我置喙的余地?」席伦无奈道。
「知道自己爱胡思乱想就好。」汪一全没好气地撇了嘴,才意识到他刚听见什么,「你猜到了?」
席伦自嘲一笑,「都这么明显了,还能猜不到吗?」
「呼,谢天谢地,你猜到就好,记住是你自己猜的啊,我们谁都没说漏嘴。」汪一全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小鬼好好聊吧,他现在需要知心大哥哥,不要我这个罗唆大叔。」
「我们同年吧?」席伦失笑道。
「那小子外貌协会!」汪一全悲愤地抽了把老成脸皮后,语重心长说:「你也是,逃避这么久,该时候正视自己了。」
「……」
这算是训话他吧?席伦无语心想。
待汪一全念叨离去后,面前的房门就突然窜出一颗紫毛头,贼兮兮地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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