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事而去。
「嗯,确实变化很快。」贝儿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却未对那长串自责做出任何评论,仅是静静地倾听着。
席伦沉默了会,想起贝儿选择暂离演艺圈去留学的原因,便问:「导演这条路比艺人还难走,你不怕两头皆空吗?」
「唔……当然会怕啊,但既然是梦想,就算失败机率很大,也想努力去试试看。」贝儿说着,就低头往饼干罐里挖出一块奶油夹心饼,递给他笑道:「不然会不甘心的,对吧?」
夜风吹来奶油的香甜,席伦凝视那笑得天真的男孩,心底似乎有什么随之跳动。他接过饼干咬了口,任凭掺了香精的甜味融在嘴里,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也曾这般无惧无畏,并坚定地告诉身边的人:「试过就知道罗。」
从何时开始,他的「试过就知道」变成「绝不能输」的?
咽下甜得压过苦涩的饼干,席伦回忆曾与贝儿的冲突,低声说:「抱歉,那天不该吼你。」
「嗄?」
看他一脸茫然,席伦苦笑解释:「你只是好心给我建议,我却对你发了脾气。」
贝儿眨了眨眼想了好一会,才意会到他的意思,便挠着脸说:「迷关系啦,你也没说错啊。」
——像你这样的幸运儿是不?懂的!
那句失控的责骂不断在席伦的心里回响,同样也曾在贝儿脑海里盘旋过几回,只是被骂的人似乎比骂的人还看得开。
「我是很幸运啊,一直遇到对我很好的人,实在想不出我有哪里不幸。」贝儿笑得十分淡然。
「但是你……」
「你是你,我是我,我确实无法完全体会你的心情。」嘴角的弧度不变,但闪过贝儿眼底的光芒却令人难以忽视,「相对的,我也不觉得谁要体会可怜我。」
席伦哑然,因为,隐于话中的那股倔劲,是多么的似曾相识。
爆炸意外发生后,他以为只要自己够坚强地克服身上的伤,两人便能走过痛苦回到过去的幸福,所以,他未曾表现一丝脆弱,卢西恩也强颜欢笑着,他们都倔强地不肯示弱。谁也不肯主动提起那恐怖的回忆,而结局,则是两败俱伤。
在卢西恩去世后,他不止一次问自己,是否问题都在自己身上,倘若他当时能……
「不过,伦哥想听的话,我愿意说喔。」贝儿恢复盘腿姿势地转向他,专注地凝视微笑,「同样的,我想听的话,伦哥愿意说吗?」
「……」
倘若他当时也能对卢西恩问这一句的话,一切会不会都不同了?
无以挽回的悔恨令席伦轻轻点了头,于是,他在朦胧的视线中听贝儿细声说起心底的事。
「艾登都跟你说了吧?其实,我虽然忘记关于那场车祸的许多细节,但只有一件事,我从来都忘不掉甚至经常梦到,就是我爹地和妈咪当时的模样……这秘密连我哥都不知道喔。」
即使成人都难以承受亲人惨死面前的冲击,何况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然而,此刻的贝儿却说得云淡风清,唯有眼眸泛起的水光泄漏了心底的阴影。
席伦愣地轻抽口气后,那未曾倾吐的恐惧也不经意随之流泄。
「那是场爆炸意外,我因为站得最远,才只有被烧伤……死了好多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我几乎每天会梦到那一天的事……」席伦握紧颤抖的手,断续抒发那积压多年的情绪,最后,才在泪雨如下中忽感舒畅地笑了,「你也是第一个听我说的人。」
一个秘密交换一个秘密,建立起属于两人的信任关系,进而一件又一件地聊起彼此的故事。
同样从小失去父母,同样经历过难以承受的死亡,同样感受身边仍有的亲情关爱,同样努力成为大家所喜爱的模样——席伦乖巧上进,贝儿活泼调皮;席伦优秀认真,贝儿稚气任性——他们为的,也同样都是希望亲爱的人安心。
「我觉得我最幸运的是,我最重要的支柱还在身边。」贝儿低头转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语带不安地说:「如果失去他的话,我也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一个人筑起了属于他们的世界后,当那人忽然消失时,自己还剩什么理由继续撑着?
在突然失去努力的目标后,席伦变得茫然无措,于是,他只能紧抓着身边仅剩的爱,逃离崩蹋的天地,另筑托予希望的世界,周而复始,重蹈覆辙,这便是他的无尽恶梦。
可以的话,他希望这爱笑的人别也落得这地步。
席伦想着,不禁轻轻覆上贝儿的手。贝儿愣地抬头与他相视,半晌,他们扬起会心的一笑。有些心事是难以对身边最亲密的人透露,只因不忍对方为自己担忧伤神而深藏心里。在这方面意外相似的两人,从此无话不谈。
「我很喜欢伦哥演的戏喔!」
「希望以后我导演的电影里会有伦哥。」
夜越深,感到疲困的贝儿在离去前留下这两句话,令席伦陷入沉思。
「老婆~」
伴随呼唤的温暖自身后拥来,席伦轻叹地往后一靠,感受耳边的轻蹭摩梭,「开完会了?」
「对啊,要回房时遇到小贝儿,他说你在这里观星象,原来老婆很喜欢大象吗?为什么不回房上网关心就好?」艾登不解地左右查看,看不出席伦是怎么关心大象的。
「噗,是观察星星现象的意思,跟大象无关。」席伦被逗得转过身,环上艾登的颈处,亲昵地笑骂了句:「傻蛋。」
这样一个单纯的大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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