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腿部突然传来了深入骨髓的剧痛,几乎是瞬间,惊诧莫名的男人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入了水中。
平静的水面顿时被狂骤的挣扎击得粉碎,一个身形丑陋的庞然大物扯住猎物在水中骇人地翻滚,大片大片的红色浪涌在湖中荡漾开来,转眼之间浪涛汹涌的水面便再次回归了宁静,除了还在不断升腾扩散的血液,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展灏宸惊骇地目睹了血腥的一幕,他不敢相信那个男人居然这么简单便葬身水中了,填了他亲自训养的鳄鱼的肚子,一句呼喊都没留下来。
头疲惫地仰在木栈上,看着缠绕在指尖的几缕火红发丝,展灏宸笑了出来。
没有心满意足的快慰,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更没有诺言兑现的释然……
除了疲惫,还是疲惫,除了绝望,仍是绝望……
-----下方血腥图预警--------
(之所以有这篇文完全是为了画下图……为了这图才憋了这篇文……太残酷了点于是遮掉一部分)
“一共十九具尸体,我们在每具尸体被缝合过的腹腔中都发现了塑料包裹的海洛因,加起来大约是100公斤……”冷悦秋站在会议室里,艰难地做着报告。
“为了容纳更多的毒品,这些死者的部分脏器,包括胃肠、胰腺、胆囊、肝脏等均在生前被不同程度地摘除,活着入境再一一杀害后剖腹取毒,只有……”冷悦秋声音微哑,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远处面无表情的展灏宸,“只有死者扬殊墨,是被活体剖腹……”
会议室里一阵骚动,众人各个面色苍白不可置信地小声议论,只有展灏宸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呆呆地坐着。
冷悦秋顿了顿拿起一只证物袋,“我们在他的手指上找到了这枚指环,正是与之前证人杨韦楠所提供的监控仪配套的信号发射器,它依靠人体脉搏维系运作……”
一旁的代理处长接过话头,“根据杨韦楠的证词,我们分析扬殊墨生前猜到了红蜥的运毒方式,他明白红蜥取毒之时自己将必死无疑,于是从证人手里得到了这枚指环,利用这个发射器的原理让我们找到了红蜥的老巢……”
代处说完会议室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从心底深处佩服这个叫做扬殊墨的年轻人,那种死亡阴影下的破釜沉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更何况根据几个被当场抓获的毒贩所述,扬殊墨当时是故意诱使红蜥对他进行活体剖腹的,以红蜥的狡猾程度,若非当场抓脏便很容易被他钻空子,现在看来扬殊墨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能让红蜥在取毒时当场人赃俱获……这种勇气,又有几个人能拥有呢。
一声椅子摩擦地板的刺耳噪音,展灏宸站了起来,他低着头走向门外,“我出去透透气……”
众人都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大家都从当日展灏宸在现场抱着那具尸体撕心裂肺的哭声中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谁也不忍心也没有能力去劝阻那个悲伤到极致的男人……
解剖室是展灏宸最最憎恶的地方,比起这里,停尸间与墓地反而显得更加宁静祥和,而这里,太过残酷了。
为了揭示一个真相,偿还一个公道,你不得不让你的重要之物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剖检切割……那种残酷,让你有时宁愿不要所谓的真相与公道,因为那些东西不过是生者的执着,对于死者来说,除了会让他们的尊严与形骸更为残破外,别的,再也没有什么了……
展灏宸呆呆地坐在解剖台前,看着面前那个半透明的尸袋……
他的爱人,躺在其中……
“你是在惩罚我对吗?是有多残忍……你让我白痴一样躲在与你近在咫尺的地方,等着盼着,期待着你心跳停止的时刻……连最后告别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我……”
最后的告别……呵呵……
展灏宸想起扬殊墨在世时自己与他的最后一次交集,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对啊……自己说过永别呢,没想到一语成谶,那次分手竟真的变成了永别……
深深的悔恨引得他一阵心碎的苦笑。
无助地抬头,环视房间四周。
都说人死后,灵魂会飘荡在尸身之上,几天几夜不忍离去,因为他们舍不得现世的爱人,试图与生者做最后的诀别……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在哪呢……是因为我伤你太深,所以你纵使变成一缕幽魂,也不愿再回来看我一眼是吗……
展灏宸艰难起身,双手颤抖着,缓缓拉开尸袋,一张眼眸半睁的清瘦面孔露了出来,了无生气的肌肤笼罩在一层死寂的惨白中。
泪水一瞬间淹没了展灏宸的视线,他痛苦地紧闭双眼,支撑在解剖台两边的手臂不停地颤抖着,滚烫的泪水一滴滴掉落在尸袋中那张冰冷苍白的面颊上,打湿长长的睫毛,滑进黯淡无光的眸子里……
那个曾经十分好看的男子,在恶徒的凌虐和警方的尸检中被折腾得像个破烂人偶,支离破碎,惨不忍睹,那道贯穿胸腹的狭长伤口,即便已被缝合,仍显得残酷刺目……
哭声再也无法压抑,一米八几的男人哭得如同一个孩子,他疯狂地踢打着身边的一切,猛砸着墙壁,手被锋利的金属边角割伤,卷起狰狞的伤口,身上的枪伤也再次裂开,斑斑血迹从制服里渗透出来,滴在地上,溅在墙上,却无法让绝望悔恨的男人感到一丝一毫的疲累……
不知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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