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忘雪悄悄地立在门口,她听着燕临素说的每一句话, 只觉每一句都在锥心。
“薛忘雪, 退出去!”
燕临素惊觉薛忘雪就在门口, 她厉喝了一声,“把房门关上,一会儿取戒,我不知道能不能马上控制住它!”
即便是再不喜欢解释,燕临素还是解释了一句。
薛忘雪还没来得及反应, 燕临素便用内力猛地一震,将薛忘雪震退数步之后,一挥掌风,便将舱门关了个严实。
“阿秀,你自由了。”燕临素莞尔说罢,手指捏上了修罗戒。
血色煞气突然沿着燕临素的指尖缠上了她的手,宛若一条毒蛇似的猛地袭向她的心口——剧痛从心口蔓延开来,每一次煞气涌动,都是火烧一样的灼痛。
燕临素强忍痛意,运起归尘诀的同时,手指猛地用力,终是将燕临秀耳垂上的修罗戒分开了一个小口子,强行将修罗戒从燕临秀身上拿了下来。
“啊——!”
修罗戒离了血r_ou_之躯,突然变得不安起来,它疯狂地在燕临素指尖颤动,猛地咬住了她的血r_ou_,倏地钻入了她的掌心之中。
燕临素痛然大呼,全身瞬间被修罗戒的煞气包围起来,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球,当中被困的人正在那里疯狂挣扎。
薛忘雪从未听过这样可怕的嘶喊,原来当初燕临秀也曾经过这样可怕的一幕。
她忍不住想推门而入,却被赶来的光明衙诸人拉住了手。
三长老叹了一声,摇头道:“圣女大人吩咐了,不管是谁,今夜都不得进去,所以,薛姑娘,你还是乖乖站在这儿。”
“你们知道她想做什么?!”薛忘雪焦急地问道。
三长老点头,沉声道:“知道。”
“难道就只有这条路可走?”薛忘雪含泪反问道。
三长老还是点头,道:“不错,圣女大人也好,我们光明衙也好,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连你们也……”薛忘雪只觉无助。
三长老继续道:“薛姑娘,你还是想想,该怎么与三公子隐瞒才是。毕竟……”他捻须沉沉一叹,“圣女大人与三公子素来感情深厚,若是三公子得知了此事,只怕这一世都不得安生。如此一来,圣女大人若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薛忘雪无力地靠在了船壁之上,缓缓地滑坐在了地上,抱着脑袋,泪声道:“隐瞒?此事如何隐瞒得过去啊?!”
三长老郑重地道:“能隐瞒一日,便是一日,只要能回到光明衙,有衙主在,他定能安抚好三公子,毕竟血浓于水。”
“唉……”
就在薛忘雪沉声长叹的同时,舱门突然打开了——燕临素满头白发,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她抬手抹去了耳垂上流下的鲜血,那儿修罗戒正在熠熠生辉,透着一股子杀气。
“圣女大人!”诸人对着燕临素拜了下去。
燕临素倦然点头,冷冷道:“阿秀一切安好,你们以后要好好照顾她,切勿不可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是,圣女大人。”
“小舟可备好了?”燕临素又问了一句。
三长老道:“已经放下了海,如今正系在船尾处。”
“那……我走了……”燕临素淡然说完,余光又瞥了一眼薛忘雪,她笑道,“薛忘雪,你跟阿秀的喜酒,我是喝不上了,记得到时候对着殷墟海敬上三杯,再将酒水倾倒海中,我想,我也许可以喝到。”
“姐姐。”薛忘雪哽咽一唤,
燕临素兀自笑道:“果然,再好看的女人,哭起来都不好看了。薛忘雪,阿秀就交给你照顾了,我想……”她舍不得地又看了一眼舱内熟睡的燕临秀,“这也算是我送你们的最大贺礼了,去看看她吧。”
“我……想再送你一程……”薛忘雪猛地站了起来,走上了前去,“就当是代临秀送你……好不好?”
燕临素冷声道:“不必了。我讨厌这种哭哭啼啼的气氛,你还是好好陪着她吧。”说着,燕临素不等薛忘雪再说什么,便快步走上了甲板,一路掠向船尾。
薛忘雪快步追了过去,几下飞腾,终是落在了船尾。可燕临素已经稳稳落在了船尾的小舟之上——这一片海域的漩涡众多,若不是小舟有长绳系着,只怕早已被卷入某个漩涡,消失在这片海域之中。
小舟就好像是一片随时可能飘远的落叶,燕临素卓然立在小舟之上,仰头看向了薛忘雪,“果然是个让人讨厌的,不是说了不要送么!”
薛忘雪红着眼眶,却没有应声,她远远看着燕临素,突然双拳一抱,对着燕临素重重地行了一个礼。
燕临素背过了身去,她扬手挥了挥,道:“回去吧。”说完,她抽出腰间的弯刀,割断了长绳。
小舟猛烈地一阵摇晃,便由海浪卷着流向了远处——
“姐姐——”薛忘雪在她身后凄声嘶喊。
可是燕临素却再也听不见她的嘶喊声,一个巨浪袭来,小舟倾覆,燕临素被卷入了其中一个漩涡之中,连同小舟一起,终是消失在了薛忘雪的视线之中。
薛忘雪无力地瘫坐在了原地,她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了那里,只觉得由内到外,都是冰刺一样寒冷。
船,开始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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