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在另外一个人面前隐藏自己。知道当年事情的人,除了灰衣的影子,应该都不在了。而影子,是永远不会背叛他的人。
那轮椅人自从银爪链落地开始,便怔怔的看着地上的棋子。当耳边忽然想起那声淡淡的‘别来无恙’的声音,才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一点点得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望着站在高处的黑衣人。
白无羁与他对视,仍旧毫无表情。
那轮椅人凝视了许久,眼中居然流露出一丝迷茫和激切来,居然下意识的伸出手去——
只是那手刚伸到半空中,那轮椅人余光看见自己那五支已经萎缩了的,有些蜷曲者的手指,每一个指头上,都光秃秃的没有指甲覆盖。
那轮椅人一怔,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僵硬结痂的脸,又看着自己的手忽然狂笑起来,一直笑到撕心裂肺的地步,才拽着胸口的衣服,咬牙切齿道:“别来无恙?好笑好笑!你害我至此,我如今这番境地,怎会是别来无恙?”
白无羁仍然很平静,平静地几乎算得上是漠然的开口回道:“这是你当年自己选的路,何苦怪之于人。”他语气淡淡,只是简单陈述而已,连反问都算不上。
场外的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纷纷低下头努力思索着,当年与逆天府白无羁结下血海深仇的人,都有哪些?这人到底是谁?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让我选?”轮椅人似乎听见了好大一个笑话,连颧骨上僵死的肌肉都微微抽搐着:“你让我选,就是让我选去死,还是生不如死吗?!”
白无羁目光浅浅地虚落在那轮椅人身上,目光居然有些困惑起来,这样几乎称得上是脆弱的神情,很难想象有一天会在这个人身上出现,他似乎已经想不起来很多当年发生过的事情,也有些记不清为什么这个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良久之后,白无羁忽然叹了口气,不再看他,垂下目光看着安静坐在一边的儿子,身形微动,袍裾轻扬,如凭空中踩了楼梯一般几步走下,立在白煦身边,伸手执起白煦一只手腕,手指搭在他脉动处,片刻之后,看了一眼白煦仍显青白的脸色,微微皱了眉。
楚修文远远观了白煦脸色,也有些疑惑,低声询问身边的决无伤:“白煦之前可是受过伤?”
决无伤想起了那个天色将明的清晨,在破败的庙宇中看见的狼藉,不可避免得脸色黯了黯,幸而他一贯冷漠,倒也没露出什么破绽来,只颔首回道:“很重。”
此时白无羁也将手收了回来,没在看白煦,只是往前两步,不着痕迹地将白煦挡在身后,对那轮椅人道:“我既然留了你性命,许了你随时报仇,便不会躲——只是你不该牵扯上这许多人。”
那轮椅人嗤笑出声,阴阳怪气道:“我却从来不知道,你竟是个心善的?”
白无羁微微抿着嘴没说话。
轮椅人嘶哑地笑道:“连亲生哥哥都会残害至此的人,居然会怪我牵扯上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战栗着爬上了更新了,赶在一个月的时候……
偶知道找借口是不好滴,八过实在是悲惨的一个月哇,正好是揣了小包子的第三个月,胃口差的一塌糊涂,吃了就吐哇,身边也没有一个人照顾,每天下班要自己做饭,因为吃不了外面的东西,也没法外卖。现在一天的食量当不了以前一顿饭呀,结果就是一个月的时间瘦了6斤下来,时常出现低血糖反应,这次检查医生也委婉的表示了一下应该注意了。
大概是能量不够,所以精力灰常灰常差,基本上只能撑着写另外一篇v了的文,然后就可以直接昏迷了,所以才拖了这么久这么久……辛苦大家陪偶一同受罪了。希望这段难熬的时间赶快过去,阿米豆腐~
☆、棋高一着
此言一出,场下众人莫不切切低语起来。白煦早有所查,那人白无羁引他出来下棋之时,曾提及他有个叔叔,却没了下文。如今看来,只怕白无羁对这个幕后主使之人早有所查罢。
白无羁对这样的言辞指控并不在意,反倒是嘲讽地笑笑,上前两步,仔细端详起那轮椅人的惨状:“呵呵,这些年也真为难你,以这副尊容尚且苟且于世,不愧是我看中过的人。”
那轮椅人闻言,面上仍是笑着,目光却不由憎恶起来,如同毒箭一般几欲脱框而出:“是啊……若不是你这狂妄悖逆之人,谋夺我帮主之位,乘我不备,我又怎会被囚禁潭底地,变成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模样?你这样的人,也配站在我面前?”
白煦摸摸下巴:这人是白无羁的兄长?逆天府上任的府主?被白无羁谋夺了帮主之位,被囚禁折磨?……不对劲啊,白无羁这几年来的行为不似一个会为了谋夺府主之位不择手段的人。事实上,白无羁对这个府主的位置充满了嘲讽与愚弄,甚至为了嘲弄这个位置,让两个亲生的儿子自相残害,而自己在躲在一旁冷眼旁观。
那么就是另有隐情了?
白煦觉得自己似乎把理出了一丝头绪,白无羁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曾经在他脸上出现过的那些神情,以及他对他与白曦之间刻意的挑拨与设计。
忽然衣袖微微扯动,白煦回头看见白曦灰白的脸,正站在自己身后,也皱着眉看那怪人。白煦皱眉低声斥责道:“胡闹,你作死么,还不快下去?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那轮椅人忽然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扰动,桀桀怪笑起来:“怪哉怪哉,你这样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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