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其中有不少还是藤原靖一认识的人。不久之前还一起喝过酒聊过天,现在却一心只想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藤原靖一能平静才有鬼了。
他们一间一间地砸开那些被封闭的房间,消灭被关在里面的丧尸,或者已经感染过度,只会缓慢地四处游荡的丧尸。当他们踹开一个看起来是基地长官居所的房间时,居然看到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缩在角落里。
那女人挺着个明显的大肚子,蓬头垢面地看不清脸,即使有人进入房间她也没有像其它丧尸那样扑过来咬人,只是在原地畏缩了一下。
还没等藤原靖一喊出声,何玉铭已经一枪击中了那个女人的脸。女人用力挣了一下就不动了,惨白发青的手垂落在榻榻米上。
藤原靖一愣住了,他不管不顾地推开众人冲了过去。
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应验。那是他的姐姐,跟随丈夫来到这个深山中的基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原本下个月她的第一个孩子就会出生。
他本以为柔弱的姐姐在混乱初期就已经死去,或者说他希望如此,可他终于还是亲眼看见了姐姐的下场。基地里的人——或许就是他的姐夫,将这个被感染的女人反锁在房间里,任其病变腐烂。
藤原靖一没能扑到他姐姐身边,因为何玉铭脚下一绊让他摔倒在地,就在这时,那个女人的肚子突然开始动了。
在藤原靖一惊骇欲绝的视线中,一个畸形的怪胎撕开他姐姐的肚子,蠕动着向他爬了过来,它张开了还没有长牙的嘴,试图咬向藤原靖一的手。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克里斯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又吐了,纪平澜皱着眉头瞄准那个怪胎……一声枪响过后,藤原靖一抱住头将自己缩成一团,发出了不知是痛哭还是嘶叫的声音。
两个美国人推搡着目光呆滞的藤原靖一走在最后面,跟着何玉铭的指引继续清扫基地里残余的丧尸,最后他们来到位于基地深处的大食堂。
何玉铭开枪打断了反锁的门闩,刚踹开大门,冷不防里面一个人对他开了一枪。
那是一个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惨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即使最小号的军装套在他身上仍然不太合身。他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抱着那杆几乎要跟他一样高的步枪,枪口因为恐惧而抖得不成话。
何玉铭毫不迟疑地抬起手就要将他击毙,藤原靖一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何玉铭的胳膊,甚至不顾一切地跪在他面前,抓住他的枪口哀求:“不要杀他!求求你放过他吧,他是最后一个幸存者了,我求求你!”
何玉铭无言地看了他一会儿,放下枪口淡淡地说:“随便你。”
基地已经清理完毕,他们这帮人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何玉铭觉得他们需要补充体力,于是他们准备吃饭。
大食堂的厨房里还剩有很多食材,包括一般得是军官级别才能吃上的大米白面、腌肉咸鱼,新鲜蔬菜是没有了,但罐头和饼干倒还不少。
大家不约而同地对肉食失去了兴趣,会厨艺的克里斯揉着一个面团,准备做煎饼给他们吃,不会做饭的威廉和文逸清就帮忙烧火。
藤原靖一一直在角落里照顾那个日军新兵,小口小口地喂他吃饼干,跟他说话。吓坏的新兵不住地小声哭泣,哆哆嗦嗦地说着自己可怕的经历,说想回秋叶原的老家,想妈妈。
新兵哭了一会儿就将吃下的饼干又吐了出来,藤原靖一也不恼,他用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去照顾和安抚这个换作平时根本不会引起他注意的二等兵。
何玉铭从某个房间里找到了一个被砸坏的电台,这会儿正将拆得七零八落的电台摊在桌子上,拿个电烙铁专心地进行修复工作。纪平澜拿了厨房里仅有的两个水果罐头过来给他,何玉铭摇摇头说:“我不吃。”
纪平澜便问:“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何玉铭看了他一眼,对他一笑:“咖啡,谢谢。”
大家都以为何玉铭是在开玩笑,没想到纪平澜在厨房里翻了翻,居然还真的找出了全套的咖啡制作用具,看来这里的某个长官生前还是个很有闲情并且很时髦的人。
纪平澜点燃酒精炉,将咖啡豆炒熟以后倒入咖啡机开始碾磨。
如果换作是以前,很难想象他能胜任这样细致的工作。纪平澜常常担心自己只知道打仗,没有半点生活情趣,早晚会被何玉铭嫌弃,所以他有时也会特意去学些自己本来没兴趣的东西。
某次看到克里斯煮的咖啡被何玉铭称赞,纪平澜就用有限的英语单词跟克里斯磨叽,硬是学会了煮咖啡的过程。他觉得这看上去比中国的茶道简单得多,就经常在没事或想事的时候磨个咖啡什么的。
纪平澜开始烹煮,咖啡的香味飘散开来,引来了那些原本已经失去嗅觉和胃口的人。善于活跃气氛的威廉开始啧啧有声地称赞,说纪平澜的手艺像他妈妈,原本不怎么好笑的调侃却连文逸清都被逗乐了,大家都努力地想要摆脱眼前的沉重气氛。
纪平澜煮好咖啡倒了一杯,在别人诸如“我的天呐”或者“暴殄天物”又或者“这还能吃吗”的眼神里,往杯子里加了三颗方糖,想了想,又加了一颗,然后把这杯甜度超过一般人心理底线的饮品端给了何玉铭,又将剩下的分了。他自己是不喝的,咖啡他只喜欢闻不喜欢喝。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就是那种一杯速溶咖啡都要加三个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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