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听出来了,是妖怪给他起的名字。之前在山林中,这妖怪就是这样唤他的。他一直没有告诉妖怪,自己的表字。
忙道:“简之,唤我简之。”指了指自己。
妖怪学着他重复了几遍后,便说得顺溜起来,又重复了一遍:“简之,高兴?”
杜慎言眼角微微弯起,点头。“是的,高兴。”
妖怪明显兴奋起来,又接着问:“喜欢?”
杜慎言微微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这妖怪为他所做的那些事,点点头:“是的,喜欢。”
妖怪双眼刷的亮了起来,耳朵动了动,若是有条尾巴,大概便会耐不住甩来甩去罢。杜慎言实在没弄明白,这只妖怪为什么突然兴奋成这样。
他自然是想不到,在妖怪乘风简单的头脑里,高兴和喜欢是联系在一起的。书生因为他高兴,自然是喜欢他的。他喜欢书生,比喜欢蚩灵花更甚,而书生看上去也和这朵花一样娇嫩,很多时候得小心翼翼,轻拿轻放。不过有些时候,书生的身体也如幽潭边的蒲苇一样坚韧,在某些事情上,他失了分寸,书生也能很快地适应。
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想做某些事情了。
杜慎言窝在妖怪怀里,闻着妖怪身上的味道,只觉得心中安宁得很,眼皮子忍不住往下搭。正困倦中,身上的xiè_yī“哗”地被扒开了,露出洁白如玉的胸膛,火热的呼吸喷在上面,让杜慎言浑身战栗了一下,清醒过来,气道:“刚才还夸你,怎得又不消停了!”
双手揪着妖怪耳朵,急急喊停:“今天先别……我、我太累了……啊,你这qín_shòu……”
“我怎得,会被这只臭妖怪感动!”书生气喘吁吁之余,心中暗恨,恨不能仰天长叹一声,眼角又溢出禁受不住的泪来。
妖怪俯身,粗粝的舌头舔走那两滴泪,问他:“高兴?”精神高涨,用行动表示会让书生更加高兴。
“高兴……高兴个头!”
由着妖怪折腾了一番,杜慎言困得不行,立刻就睡得死死的,后半夜倒是没再做什么噩梦,踏踏实实一觉睡到了天亮。再醒过来时,身体就松泛了不少,头疼脑热也没了。所幸府衙内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杜慎言干脆就给自己放一个假,好好休养一下。
这天,杜慎言正躺在榻上翻一卷书,忽然听到下人来报:“大人,有人找您,说是您的朋友。”
杜慎言一愣,他在岭南只身一人,却不知道哪来的朋友。穿衣整冠,匆匆赶往大厅,一照面,又惊又喜:“子宁!”
那人正站在大厅背着手四处打量,闻言回过头来,爽朗笑道:“简之,好久不见!”
来人一身风尘仆仆,黝黑的脸庞,正是杜慎言一齐长大的好友林安栋。与文弱纤瘦的杜慎言相比,他颀长健壮,皮肤粗黑,一看就是受惯了风吹日晒,常年在外奔波的人。
杜慎言与他已有数年未见,当年他离家参加春闱,林安栋便已跟着别人做生意去了,谁知会在这里相遇。
林安栋仔细打量了一番书生,见他面如莹玉,虽然身形略微单薄,气色还不错,不由得点了点头。
杜慎言他乡遇故知,心情舒畅不已,连忙招呼林安栋坐下,吩咐下人赶紧端茶来,激动道:“子宁,你怎么会来这里?”
林安栋这几年走南闯北,生意逐渐做大,这一次接了一笔生意,需要出海去南洋,顺道会路过岭南,嫂十分挂念远在南边的弟弟,便央林安栋路过去探望一下,顺便给杜慎言捎一些东西。
听到他这番话,杜慎言原本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眼眶泛红:“简之无用,无法回报哥哥嫂嫂的养育之恩,还得让他们时时刻刻牵挂着。”
林安栋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宽慰道:“你只要好好的,大哥大嫂心里就踏实了。”环顾了一下四周,皱眉道:“这住所也忒寒碜。”
杜慎言收拾心情,淡淡一笑:“也没什么,习惯了就好。”
林安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咂了砸嘴,回味了一下:“这茶倒是特别,喝在嘴里格外的香。”
杜慎言爱喝茶,岭南这里茶叶繁多,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也喜欢琢磨一番,眼见上好的凤凰茶被这人牛饮而尽,不由得摇了摇头。
又听到林安栋笑嘻嘻道:“这茶再香,也没有酒香。”
杜慎言莞尔,笑骂了一句:“酒鬼!”问他:“还没吃饭吧?”赶忙要下人置办一桌好酒好菜,来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好友。
杜慎言平时饮食清简,但他深知自己好友的脾性,极爱酒肉,因此吩咐下去,多烧一些大鱼大肉,又让人去准备酒和岭南当地的瓜果。
大人这般郑重,府上自然忙碌起来,厨房里灶火烧得旺旺的,热气蒸腾。
翠儿也在厨房帮忙,锅里的肉咕嘟咕嘟地煮着,阿福买酒回来,蹭到小丫头边上,笑呵呵道:“翠儿,这肉煮着香啊!”探头探脑的。
翠儿一把推开他:“边儿去,平时也没少你吃喝,这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哎,你也知道咱们家大人平日里清粥小菜的,连带着我们也……”摸了摸肚子,一点儿油水也没有哇!
翠儿白了他一眼,噗嗤笑了,夹了块肉给他:“尝尝熟了没。”
阿福也不顾烫,一口塞嘴里,连连道:“熟了、熟了……”
“听说这位客人,是大人打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好着呢!”
阿福忙咽下嘴里的肉:“那是多年的老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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