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边架上,眼角眉梢飞扬,嘴边也挂著笑。
他笑得很浅很轻,却漂亮得不得了。
我头都晕了,不相信他会这样冲著我笑。
我用力眨了几下眼睛。
见我这样,他笑得更深了,还笑出声音。
心脏……在胸口重重摔了一跤。
真是的!居然看到出神,都忘了要摆出「不甩」的表情!
我赶忙抿紧嘴角,亡羊补牢地将整张脸绷起来。
他走到我身边,摸了一下我的头发,亲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後轻轻地,很轻很轻地,抚摸我的脸颊。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他低头看我的眼睛才真要命,又像疼惜,又像纵容,让我觉得难受极了。
真的,我的胸口难受极了,像被奇怪的东西涨得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而且也真的溢出来了。
我的眼泪,一颗接著一颗,大颗大颗的,从眼睛里掉出来了。
这真是太太太扯了,莫名其妙的我哭个什么劲哪?!
但没办法,我就是哭。
没命的哭。
哭著哭著还想起许多窝囊和肮脏和辛酸和讨厌的事。
第一次被捅屁股的羞辱、服务不周被客人冷言相讥的委屈、被老师询问家庭状况时闪闪躲躲的心虚,还有因为放不开而被老板责骂的胆颤,一想到这些,我的眼泪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夺眶而出。
曾经听人说过,每一次强忍下来的眼泪,身体没办法吸收,就都积在一个叫做蓄泪池的地方,等到积满了就爆发。
像水库一样。
我不记得有多久没哭了,看来蓄泪池早就积爆了。
我哭得声嘶力竭,哭得喘不过气来。
他一只一只扳开我紧抓著书的手指,把那本批判什么的理性拿开,双臂紧拥住我,无声地安慰我。但愈是这样安慰,我哭得就愈是厉害。到最後什么委屈都涌上来了。爸爸打我,妈妈遗弃我,同学不理我,甚至就连小时後被隔壁那条大黄狗追著跑的鬼事都在心里重新倒带上演一次。
人一这么哭,头就发晕发涨,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真的是哭得天昏地暗哭得没个底限。
我只想要有人安慰就好了。
12.
很困难地睁开眼睛,懵懵地想了又想,好久之後,才明白自己哭过,还把眼睛哭肿了。
哭得头晕脑胀双腿发软的时候,是他把我抱到床上来的。我躺在床上还一直哭个没停,後来怎么睡著的都不知道。
我移开他的手臂,悄悄坐起。
他睡得可真香甜,舒展开的眉宇间,隐隐有些稚气。但除此之外,仍旧是张成熟体面,充满男子气概的一张脸。
我多希望自己也能有他这样的脸。
多希望也能像他一样,有著严肃的浓眉、深凹的眼窝、挺直的鼻梁、薄而有型的唇。
最羡慕他从鬓角到下颚那些胡须剃净的痕迹,充满了阳刚的魅力。
我只敢在心里偷偷这么承认:他可真是好看极了。
床头夜灯的微光,映在他的脸上,像是敷上一层细细的蜜蜡,把轮廓线条描绘得柔情满溢,不再冷漠也不再骄傲了。
他是童话里被诅咒的王子,才刚断气,还新鲜著。
而在这座神秘的古堡里,一切都还维持著旧世纪的模样,他的面容,也还维持著生动和温热,只要一个吻,就能让他苏醒复活过来。
只要一个吻…………我的…吻…………
吓!
疯啦?!
刚刚出现那个念头是什么?吓死人了!
我捂著嘴,在手指上用力咬了好几下。
一定是哭得傻了,才会冒出这种奇怪的念头。
此地不宜久留,我蹑手蹑脚地翻身下床。
但双脚才刚著地,身体就被拦腰搂住了。
「小兔子,」他乍醒的声音更低沉了……「去哪?」…也更性感……。
我低著头,困难地咽了一下:「回家。」说完之後才发现,竟然完全忘了要做生意诶!
糟糕,真是太混了,老板知道了一定会骂死我。
情急之下我连忙捂住嘴补救地说:「做,做完再回家。」
但他只看了我一眼。
定定地看了我一眼。
「我送你。」
啊?!
我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就觉得很呕。
杰今晚和ck狂欢去了,家里又是只剩我一个人,说实在的我真不想回去。
可为什么嘴巴一打开就说要回家呢?
我也不知道啊!
今天发生太多诡异的怪事了。眼泪自己乱流一通,害我哭得七荤八素又睡得没个分寸,还把做生意赚钱的正事都忘了,眼睁睁推掉大手笔的金主,也推掉即将到手的营业冠军奖金………
不过,话说回来,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狂哭的卖身男,谁也不会喜欢的吧………我看,这次他是真的对我倒胃口了………
我才不希罕,既然他都说了要送我,那就--
「好啊。」
没有召唤司机,他亲自开著积架跑车送我。跑车很炫,但我心情欠佳,看都懒得多看它两眼。
我一直盯著车窗外倒退的景物。
已近深夜了,周五夜晚的街道还是很热闹,一路上车声车灯熙来攘往。我想著杰现在不知在哪消遥快活,心情顿时复杂得很。
比起上次司机开车送我,回家的路似乎要短得多,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他说再见,就已经到公寓楼下了。
於是我机械化地自动开口:「………谢谢你送我,下次--」
差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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