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瞥了一眼那双毫无睡意的眼睛,低低一笑,“彩霞睡得可真沉,马车这般大的响动,你还能睡得着,我不得不说很佩服。”
其实压根就是对方躲在帘后,见马夫被他们教训一顿,才忍不住出手。
彩霞讪讪一笑,然后看到地上的男子,故作惊讶,“表哥,你怎么倒在地上?”
地上的男子起了身,话语意有所指地道,“大少爷不知道为何突然将我拽下马车,不过大少爷情况特殊,我就自认倒霉吧!”
彩霞委委屈屈地看向天意和季初色,哽咽地道,“大少爷,大少奶奶,奴婢的表哥要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两位主子随意处置都成,但是如果他没有做错事,请两位主子高抬贵手,奴婢身子骨弱,还需人手,请主子们体谅。”
天意抽了抽眉角,这是不是就叫做倒打一耙?大痣男子的话影射美人,有意无意的嘲讽惹起了天意心中不悦,但是看到彩霞这哭哭啼啼的模样,天意的怒火已然冷却了下来,她深深看了彩霞一眼,“不要惹到不该惹的人,否则——”
这一马车事件,原不过是彩霞想要给天意一个颜色看看,那日在宜州,她好心好意为大少奶奶谋划,哪知人家根本没听见去,这就是所谓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所以她心中咽不下这口气,和表哥说后,表哥当即说要好好教训她一顿,才有了方才的事。只是没有料到大少爷会突然出手,所以担心表哥吃亏,她才连忙现身。
最后彩霞望着大少爷远去的身影,顿时陷入了沉思,方才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过去熟悉的大少爷,是不是她看花了眼?她有些不确定。
想起方才那大痣男子的话以及神态,天意心中有所思。于是在天意牵着美人一步一步朝自己的马车走去时,她边走便说道,“美人,你可知道,这世界上有几种人?”
“好人和坏人?”季初色想了想,歪着头回道。
天意摇摇头,然后她轻轻一笑,“在我看来,这世间的人可以分为这样几种,你喜欢的,你不喜欢的,你讨厌的,你不喜欢也不讨厌的,还有你憎恨的。”
季初色手指扣着娘子的手,睁大着眼睛静静听着,他知道娘子还有话,于是等待着娘子解惑。
“对于这些人,我们应该要怎么做呢?喜欢的人我们要去保护,因为她们受伤害的话,我们会心疼,讨厌的人我们要去远离,因为眼不见为净,那怨恨的人呢?”天意像是一个幼儿园的老师,在循循善诱着美人。
季初色极其享受娘子这般像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于是他睁大眼睛,故作不懂地回道,“娘子说呢?”
天意没想到美人又将问题抛给他,她一噎,随即才回道,“怨恨的人,我们要从心里无视他们,然后将他们变成我们讨厌的人,最后再将他们变成不喜欢也不讨厌的人,美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天意没有等待美人的回答,而是突然伸手一指天边,“美人,你看,那朵白云舒展的样子是不是很像一只大白兔?”
季初色顺着娘子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一只硕大的白兔,呆萌可爱,他点了点头。
天意收回了手指,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慢慢说道,“美人,我们这一生中会遇到刚才我说的那么多种人,唯有怨恨考验人心,我知道美人这二十多年来过得很苦,很多人落井下石,很多人火上浇油,但是我希望美人能够维持本心,因为一旦我们怨恨上某一个人,我们的人生便会变得黑暗,走路的时候会忘记抬头看看头顶的风景,你看那大白兔多可爱,路上风景多亮丽,我们不是不能发现美,而是我们少了一颗发现美的心。”
娘子说话的声音就像是江南糯米团子,软捏好听,季初色凝神想着娘子这一番话,不得不说娘子的话颠覆了他之前的认知,“可是如果那些人做了很多坏事,而我们不出手,就没有人能够惩治他们,他们就会祸害更多的人,那样的话,不是很糟糕?”
天意很满意美人能想到这一层,她牵着美人的后,抬头迎视渐渐要夕落的太阳,然后转头对美人狡黠一笑,“美人,我只是让你不要心存怨恨,并不是让你放过那些坏人,怀着怨恨的心去惩戒坏人同时也是在惩罚自己,如果怀着平常的心去惩戒坏人,那么意义就不一样了,人若是因为恨而去恨,因为报仇而解恨,情绪大起大落,是不利于身心的。但是强调一点哦,遇事要忍,忍无可忍看情况再忍,忍无可忍看情况不必在忍,我不是在教你忍气吞声,而是让你要善于控制情绪,做一个豁达的人。”
季初色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背风而站,晚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在夕阳的照射下,泛起了点点光晕,好像一颗颗可爱的有灵气的光点,在她的墨发上,肩上,衣服上跳跃,眸中含笑,如同春风化开花苞般轻柔喜人,只是这样往那里一站,便灵气逼人,灿若春华。
狡黠的神情,轻柔的话语,就这样轻易勾勒出这样姣如秋月的女子,季初色的眼角慢慢柔开,紫芝眉宇沉淀了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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