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当年不将季初色斩草除根?”季风华忽然有些不解。
“哼,原本本宫也想,但是本宫改变主意了,让一个人干净利落地死去,还不如让他浑浑噩噩活在世上,体验生不如死的感觉来得更加痛快。”季皇后露出森然的笑意。
当季风华走出房间的时候,他停驻在门口片刻,他终于明白当年为何妹妹会放手让季初色去读兵书习武,还愿意让他去参军,原来不过是因为,爬得越高,摔得越惨,五年前风华无限,五年后,痴傻废物。
犹记当年那个暖暖的温软藏在襁褓里的天真笑颜,季风华眸色恍惚了下,随即又变得冷漠,这世间所有事情,都不比妹妹来的重要,就算是牺牲所有,他也定要助妹妹展翅飞上青天。季风华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自家妹妹的心机,只是胡氏稳婆这件事,想必陛下早已经察觉,只是苦于无证据吧!
季风华衣袖一挥,便举步离去。
行走了几日后,季初色与天意待在马车上。
季初色手持着一本书籍,斜倚在坐榻上,一副认真闲适的神情,而天意拿着针线在一块锦帕上面绣着,无意间她抬头看到车内这一风景,不由一愣,她忍不住这样想,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这样一副美人卧榻的情景都会被倾倒吧!想到此,她的心里浮起淡淡的怜惜,若是美人没有遭逢那些变故,鲜衣怒马,恣意世间,活得潇洒,想必不在话下,只可惜,天妒英才,使得明珠蒙尘,光芒被掩盖。
刚翻动一页书籍,季初色便察觉娘子的视线,他微抬起眉,恰好抓住娘子还未来得及撤去的怜爱惋惜,他突然想起当日林里的对话,呼吸一顿,但是嘴角已经自然而然带上单纯的笑颜,“娘子,我饿了。”
天意原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美人发现,她不想美人因为她而产生心理负担,就算美人将来如何,她都不会将他丢下,听闻了美人话语,她才放下了心。
“好。”天意转身将一盒食盒拿出来,手指轻动打开了盖子,顿时飘香四溢。这是路过横州有名的糕点铺,她让侍砚去买的,就是为了在路上给美人当点心。
其实季初色并不喜欢吃甜食,只是每当看到娘子抱着糕点吃得一脸的心满意足,馋意就这么被勾起来,他也想知道,这些甜的腻人的糕点是否真的会带给人愉悦的心情。后来他才发现,其实愉悦并不是糕点的好吃与否,而是在面对的人是谁。
“娘子,若是一直找不到母蛊,我便一直这般,或者变得更加痴傻,你会怎么办?”季初色轻咬了一口杏花糕,歪着头,一副天真的模样,只有眼底流动着一抹淡淡的落寞。
天意正在合上食盒的手一僵,但是她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中的动作,脸上毫无一丝不对劲,她白了美人一眼,“还能怎么办?像现在一样呗!”
“可是万一我变得更糟糕怎么办?不会说话,不会换衣服,不会吃饭,不会陪你出门,那你该怎么办?”季初色咬着糕点,仍旧一副好奇的模样,只是语气中稍微的停顿,以及那轻微的哽咽,模糊在嘴里的糕点中,没有人发现。
我不担心我不会说话,不担心我不会换衣服,我不担心我不会吃饭,我也不担心我不能陪你出门,我只是担心我不会说话的时候你一个人寂寞,我只是担心我不会换衣服的时候你要费力照顾我,我只是担心我不会吃饭的时候没人帮你添菜,我只是担心我不会陪你出门的时候没人保护你,尘世多么寂寞,要留你一个人面对那般痴傻木然的我,形只影单,你要多么的辛苦!我不舍娘子你一辈子因为我,独自面对人世间的嘲讽,一个人孤苦强撑着,还要笑颜对我,心疼怜惜,那时候的我,还能感受到你的爱怜和委屈?恐怕痴傻的我,已经忘记爱人的本能吧!
天意手指轻颤,却强自镇定地抬手将美人落在衣袍上的糕屑拂去,蔺成雪在林间将所有问题抛给她的时候,她能够从容以对,说出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可那不代表只是说说而已,她的心里便就是这般打算,并非敷衍,只是当美人这样嬉笑着将自己血粼粼的伤口扯出来给她看,她只感觉到那些伤口好像是长在她身上,她刺骨冰寒,感同身受,眸底渐渐湿润,可是被她强行蒸发在空气中,美人此时心里已经很难受,她不能再在上面雪上加霜。
她收回手,眉眼展开,嫣然一笑,“那又怎么样?要是美人不会说话,那便我说给你听,虽我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说点八卦轶事还是会的,要是美人不会换衣服,我便教你,一次不会,我再教你一次,就算次次不会,那也没有关系,要是美人不会吃饭,那么我便亲手喂你,一口一口,一定会把你喂饱,如果你还担心会害怕出门,那我便牵着你走遍天下,赏尽山水美景,做一对闲夫闲妇的夫妻。东临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咱们只要做闲鱼野鹤就可以,你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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