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徐子俊叩启道:“回陛下,微臣以为,为战之道,在保民守国。非关道义,不宜轻举。兵者,国之重器,干戈霸道,人之杀器。伤于天和,损于仁义。故而古语云,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既然于苍生有伤,于生灵有害,陛下为天子圣人,成宜怀仁尊儒,不当彰武功、扬兵家呀!”
“这也奇了。”李圣平笑道,“你这话在理不在理,且暂不说。朕只问一件事。你徐子俊,一介三品下阶大夫,既非辅政大臣,又非摄政亲王,不是监国听政,也不是太师太傅。平素所习,不过诗书经义而已。三五月下对一个诗歌酒画,九重楼上弄一出狎妓调情,修身姑且不论,自家宅院都摆不宁,齐家你就做不到,谈何治国平天下?今儿你哪根筋不对,竟然来指点朕怎么做皇帝?你且摆正自己的位置!”
最后一句,李圣平说得声色俱厉,吓得徐子俊浑身发软,心跳如擂鼓。
李圣平颇为不屑地乜视他一眼,目光在朝堂上逡巡穿梭,犹如寒刃霜刀:“朕不阻塞言路,但是,也绝不想养着无能之辈来给朕添堵!尔等没有治国、为政的才华,就安安分分地在自己的职位上领自己的俸禄,不要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来!若只有治理一地的才干,就不要妄想对一省一郡指手画脚;只能捉笔提管,就不要妄议军政;嘴长着只能吃饭,就不要随意说话!有些人,朕蓄养汝等,只是为了监察、督查而已,更甚者,不过念太上皇的旧情,不忍革职,故而姑且由尔等浪费国库钱粮。决策大事,政令核心,轮不到汝等置喙,谈何‘成宜’‘不当’!”说到这,他见徐子俊还在列外坐着,当下说不出的厌恶,叱道:“滚回去!”
徐子俊慌慌张张地行个礼,又急急忙忙地退回原地,因为李圣平威压过甚,他甚至连爬都爬不利索,连滚带爬地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李圣平冷冷地哼一声,道:“继续。不过,众卿开口前,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有能耐。”
朝堂上肃穆正坐之人,齐齐打了个寒战。
翦青心里掂量了几番,直觉李圣平还有后手,顺势敛了出头的意思,向自家子弟摇摇头,翦氏一族彻底哑火了。
翦青是个老狐狸。李圣平一清二楚。
若不是他留下的安排筹划,单凭他那个傻瓜儿子翦筹,鼠目寸光的孙女儿翦弱水,能把翦家撑到八年后?
想到这老狐狸明年就该病逝了,李圣平决定先饶了他家。反正翦青都服软了,那他不妨卖个面子,谁都有年老的时候,他李圣平脾气是坏了点,却没到把人往绝路上赶的份儿上。
翦青没对暮守一动过手,或者说他没机会动手,李圣平也就懒得管他,翦筹对暮守一下过黑刀,这一刀,上辈子还了还不够,这辈子继续还着吧。
☆、国贼
翦筹傻是傻了点,却只是相对于他爹来说有点傻,相对于其他人,还是聪明的。他本来计划好了要反对,只盯着他爹看,翦青微微那一摇头,他看得真真的,于是就没有后文了。
翦氏的问题被李圣平轻轻放过,当然他们自己不知道。
翦氏聪明地罢手,不代表其他人同样有眼力。
才刚刚按下一个翦氏,马上就有王家跳出来了。
这不是皇亲国戚的王氏,而是富都侯家的王氏。
李圣平上辈子被王氏骗了,以为宜乡侯家的小王氏和富都侯的大王氏没有关系,却忘了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
没有关系,可以攀关系,何况上溯十几代,他们真是一家。
朝堂上两家人暗里互相支持,明面上互不相让。外表争得你死我活,实际上合伙排挤别人,最后得利的都是两个王氏。
富都侯王盛治已经很老了,今年致仕,侯位传给了儿子,官职由李圣平的心腹大臣张令德接手。李圣平准备打下东北后让张令德坐镇一方,所以张令德只是个过渡。
王盛治一走,大王氏似乎就没了个准头。
如果李圣平是个比较正常的帝王,对世家采取缓和的态度,王氏可能还有犯错后学乖的机会。可惜他不是。
王氏的族长、富都侯王渡云没有王盛治的眼力,一步错,就是步步错。
李圣平才斥退了徐子俊,大王氏的门客之一太中大夫陶清凤出列谏道:“启奏陛下,臣有异议。”
李圣平精神一振:“说吧。”
“臣以为,陛下倾斜于将学宫,未免会让士子寒心。卅年苦读,不及三年行伍。古语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人者,反而不如被治者,是否可以再商榷啊?”
这倒是个小心的人,又出了头没得罪靠山,这话说的也还算谨慎,不至于让他烦心。李圣平对这种谨慎小心的人向来还不错,于是淡淡地笑道:“古语还云,肉食者鄙,不能远谋。我看众卿虽然肉食,却不鄙呀,可见古语所云,未必妥当。再者,古人可曾像我等这样,被匈奴劫掠、被高句丽、倭奴侵扰?古人既无边患,自然就看不见兵戈有多重要,彼一时,此一时,岂可用古人硬套今人?况且劳力者,怎么就不能劳心?为将之人,必然心有城府,中有丘壑,也能治人,非但不比士子差,更比读死书的腐儒胜出不知几倍。且朕的军队,不参与政务,只管打仗的事,理会不到尔等内政,尔等有何不满?”
陶清凤立刻乖觉地说了一车好话,又小心地退回原座。
陶清凤刚坐好,擦擦冷汗,大王氏家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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