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钰在几乎绝望之时收到了广岫的传音纸鹤,说肖长离正在停云观休养,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回来,让他别挂念,也别想着去殉情。
若不是这纸鹤来得及是,云钰怕是真的要去殉情了。
“他一定是情况很不好,广岫才会将他带去停云观的。”云钰轻拂着梅花娇嫩的花瓣,若有所思,“他受了那么多伤,铁打的身子也会垮,去停云观好好调养调养也好。”
珩王也松了口气,道:“既是如此,派人将他接回来也就是了,你又何必去跑一趟?”
云钰涩然一笑:“他已奔波劳累多时,为了我,为了这片江山,没有一刻是为了自己轻松自在得活过。好不容易能在清幽世外之地休养,我怎可再去将他带回这片泥沼?”
珩王担忧道:“阿钰,你该不会是……不想回来了吧?”
云钰一笑,道:“不会的,我只是去看看他。我也想等他完全养好了身子再去,可是二哥,我很想他。”
简单几个字已是诉尽了衷肠,珩王心中感概,拍了拍他的肩:“好,你去吧,宫里有我。”
“多谢二哥。”云钰笑意清雅,相较于从前已是稳重了许多,原本清澈的眼眸也变得深邃,多了许多难以言喻的东西。
珩王不禁有些自责,为了自己能逍遥度日,愣是把这个重担压在了他的肩上。
自责之余,他暗下决心,定要改了这懒散的毛病,今后为他多分担一些。
云钰召来柳原,交代了一些朝中要务。柳原知道他要去远在蜀中的空澜山,本是一百个不愿意,可得知他是要去看肖长离后,他便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劝阻也是无济于事了,认命得去帮他安排随行护从。
云钰虽然急切得想要见到肖长离,却还是等到原仕杰回朝后见了他一面,把孩子好好交在了他的手中。
尽管给他升迁封爵极尽厚赏,却知道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已然逝去的,再也求不得。
半月有余的戎马生涯让原仕杰眉宇之间更多了刚毅英朗,得知妻子遇害时也未表露出过多哀伤,只是红着眼眶,紧紧抱着孩子,谢恩而去。
云钰看着他孤独的背影远去,这一刻,天地萧肃,所有的哀伤仿佛都融进了冷风之中铺天盖地,不留痕迹,将那寒透心肺的痛楚无声隐藏。
这世间世事无常,光y-in荏苒,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谁也不知道这一刻还在身边的人,下一刻会在哪里。
他想他,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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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漠,你给我放下!”一声怒吼撕破了停云观的寂静祥和,惊得树上的雪甲虫都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广漠哄着怀中裹得严严实实,看上去已有数个月大的婴儿,丝毫没受影响:“小气,抱会怎么了?”
广岫横眉竖目得吼:“你都抱一早上了,这是我儿子,想要自己生去!”
广漠往侧一闪,躲过了广岫伸过来的手:“就你这性子能养孩子才怪,不如我来帮你看着。你看看,给他裹这么多,会闷出事的。”
见他解开卫翊给孩子裹的襁褓,广岫不乐意了:“你这庸医,这大冷天的不多裹点难道给他冻着?这么点大的孩子你于心何忍?”
广漠道:“便说你不懂吧。他又不是寻常的孩子,你与卫翊皆是男人,j-i,ng元为阳,这孩子自然也是纯阳之体,体内阳气灼然,易烧心伤肝。他还小尚无法驾驭,最好借外力帮他宣泄一些。你看,他多高兴。”
孩子果然如他所言咯咯笑了起来,摆脱了束缚,两只粉嫩嫩的小手挥舞着,去扯广漠的头发。
广岫还是一把抢过孩子,护宝般抱着:“那也不能给你!”万一孩子跟广漠混久了,今后跟他亲不跟自己亲就麻烦了,得赶紧扼杀了这股苗头。
他在孩子脸上亲了好几口,不停絮叨着:“儿啊儿,看清楚了,我才是你爹,那些个奇怪大叔莫去理。”
孩子歪了歪头,伸出胖乎乎的手推他的脸,嫌弃之意十分明显。
见卫翊经过,广岫赶过去,把孩子塞进他怀里:“还有这个,这是你娘。”
孩子笑着挥舞小手往卫翊怀里扑,卫翊抱住他,含笑看了广岫一眼:“你怀的,你才是他娘。”
广岫竟然一时无法反驳。
这孩子如今可谓是观中独宠,人见人爱,连掌门玄惪都会抱上一抱。一天里大多时候都是被人抱来抢去,连广岫这当爹的都碰不着几回,可把他郁闷坏了。
这孩子生来有灵,不似寻常婴儿般懵懵懂懂,这么点大已经能认人,最喜欢的是卫翊和广寒,每次见到广寒都会笑成一只团子,吚吚呀呀得要他抱。
当然,高冷如广寒自然从没抱过他,只是会在无人看到时偷偷戳戳他的脸。
广岫很不能理解,他喜欢卫翊也就算了,可为什么会喜欢广寒?
难道是因为他长的好看?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广岫很郁闷,拿起给肖长离补身的灵果就吃,反正他也吃不完。
肖长离微笑着看向窗外,这薄雾流云之间的观宇仿佛独立于尘世之外,虽有人而未沾尘,说是仙境亦不为过。
只是这里再好,他心中却仍有牵挂。
“你别一副好像我软禁了你的样子,等你养好了身子,自然可以回去见你的心肝小皇帝。”广岫拿起一粒果子扔给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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