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似乎又忘记了什么。
在送杭七出门的时候,文萃悄悄塞给了杭七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
“公子,这是奴的一点心意。公子刚入官场,需要花钱打点的地方躲得是。奴知公子家境……只是希望公子不要忘记与奴之间的誓言,奴日日夜夜盼与公子厮……守!”文萃的最后一句话说出,语音皆是颤抖呜咽,眼中已悄然浮现泪光。
“公子您快走吧!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文萃一把将呆愣的杭七推出屋外,掩面进了房里。
杭七依旧呆呆愣愣,缓了好半天神才拿着荷包走出了这家名为倚婳阁的妓‘院。
当日中午,拿着花了荷包里一大部分银子所买的一幅字,一边朝人问路,一边走到了知府大人的设宴之处——敏思楼。
“杭兄,恭喜啊!”一路走来,一群不认识的人在恭贺杭七。杭七脸上僵笑着,一个个回应。
“知府大人晚上才来,这午宴和下午的赛诗会只是咱们几个切磋切磋的时间!”一个对杭七流露明显敌意、面长无须的中年人拦住了杭七,“六一兄不妨与在下切磋一番?”
“这……”脸笑的都快要僵了的杭七,猛地听见有人要与自己比拼,瞬时一股凉意从脊柱蔓延上来:
他不会吟诗作对啊喂!
“怎么?杭解元不敢么?”那个中年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杭兄,你就答应了他吧!反正你是解元嘛!总能赢过他的!”周围人不断起哄,这种嘈杂声让杭七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让杭七的脑袋再也受不了了。
“好,我答应你!”杭七大声的吼出来,嘈杂的起哄声就像一锅沸腾的开水被泼了一杯冷水似的霎时安静下来。
“好魄力!不愧是解元!”中年人咬着牙说道,“杭解元,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在一个亭子里,这场比试终于开始了。
中年人和杭七各自分到了一张木桌子。两张木桌子上面摆放着相同的笔、墨、纸、砚。
“好,一炷香的时间内,请二位即兴发挥,所作之诗将由大家一起评判!”一名同是举人的人自告奋勇做了这次比赛的裁判,他“咚”的敲响了手中的锣鼓,“开始!”
杭七盯着自己面前的白纸发呆。他不知道写些什么,他文化水平不高,不会写诗也从来没写过诗——他只是在读书的时候背过诗,而且有些还记不清楚了。
旁边的陈举人——就是那名开始挑衅的中年人,他是这次春闱的第二名,即亚元——已经开始细细的沉思,不多会儿,就撸起袖子,拿起毛笔,开始在纸上行云流水。
“好了!”陈举人放下手中的毛笔,众人围了过来。
“垂钓绿湾春,春深杏花乱。
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
日暮待情人,维舟绿杨岸【1】!”
“好诗啊好诗啊!”
“陈兄好才华啊!”
…………
“不知我这‘情人’,你等的是否还满意啊?”一个儒雅中带着威严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学生参见李大人!”在场的举人们纷纷跪拜,杭七也随大流跪倒在地。
☆、第58章
“你是?”知府李大人开口询问道。
“学生陈寅参见知府大人!”陈举人跪在地上对着知府大人就是一个深揖。
“免礼平身!”李知府对陈寅的映象很好,“斗诗的另一位呢?”
“学生杭七参见知府大人!”杭七也急忙见礼。
“你的诗呢?怎么没有写?”
“学生不会写。”杭七惶恐的说道。
“不会?”
“学生今早醒来脑袋有些晕,实在是不会写诗了!”
“既然你没有作,那这场斗诗的冠军我就颁给陈举人了?”
“知府大人说的是!”
自此以后,任何赛诗会、赛画会,杭七一律都不参加,自此缺失了一个大好的攀附关系的好机会。而且在会试时,杭七借故肚子疼没有参加,直接领了地方上的一个主簿的差事——这也让许多人唏嘘了很久。
在杭七开始工作了小半月后,一日,他在路上被轻纱蒙了面的女子挡住。
“杭公子,你、你怎么不来倚婳阁接我呢?文萃等你等的好苦啊!”那凄婉的腔调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我、我我实在是没有钱啊!”杭七有些慌张,他实在是不想跟这个女子有过多的纠缠。
“公子,奴不在乎这些…………奴自己有钱……奴要的是杭公子的一片真心……今日,奴算是看清公子的真面目了……奴这就自我了断,不再给公子添麻烦!”说完,文萃飞身前往不远处的河边,作势要跳河。杭七眼疾手快,立马抱住了文萃的腰。
“别啊!文萃姑娘!有话好好说!别跳河啊!”杭七有些慌张。
“公子不要奴了!奴也活不下去了!”
周围很快聚集了一群人,在指责杭七的负心薄情,嘈杂的人声再次沸腾起来。
杭七的脑袋开始晕晕乎乎起来,但是他也没有放弃拯救文萃姑娘,他一使力,就将文萃和自己全都滚到了地上。文萃看见周围有这么多人在看着,从地上爬起来,哭着跑走了。
自打那以后,杭七跟倚婳阁妓’女文萃有私情的事情就传开了。杭七也硬着头皮去了倚婳阁。
“公子,奴真是太开心了!公子能接奴回家,是奴一生都在做梦的梦想呢!”文萃幸福的挽着杭七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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