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是晚了。张志平万没料到冰雪与铁片会摩擦出如此疯狂的速度,路又并非是完全平滑的,在经过某一略坑的小弯段时,他控制不住方向,身子一歪,直接翻车撞到了旁边的树上。吕小先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人没救到,反而自己也滚过去了。
树受到两个成年男性的大力撞击,狠抖一下,抖落了枝桠处积着的大团的雪,恰好砸在两人头上脸上。互相瞪着眼睛静默两秒,他们狼狈地笑出了声。
吕小先很少这么开心地笑过,几乎有些肚子疼了:“你跑那么快干嘛,我还没和你说这玩意怎么用呢。”
张志平无辜道:“我没想到它这么滑。”
“应该拿纸壳子,那个会慢一点。”吕小先心情复杂地眼看爱车独自滑到了坡底,他无奈地站起来打算拍拍身上的雪,却冷不丁被人拽了回去。
“你……”跌到张志平腿上,吕小先看见对方的眼神,忽然忘了要说的话。
“小先,别和我闹脾气了。”张志平给他拂去发顶的雪,拿出了十二分的真诚,“我是真的喜欢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吕小先听完他这话,扯动嘴角笑了:“以前?还想被我骗吗?你真奇怪,你是不是有那个什么斯德哥尔摩呀。喜欢我……呵,喜欢我坏得毫无人性还是什么。你忘记了那些被我折磨过的人,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能得到我温柔对待?真要在你身上捅过几刀,你才肯相信你对我来说并非多么重要的人吗。”
“你不会捅我的,你怕我的血。”
“……”
张志平拉开外衣链,扯过吕小先的手塞进怀里:“就是因为你害人,我才要把你绑到身边。你想使什么坏,冲我一个人来就好。”
吕小先很不客气地将手从他后腰处伸进毛衣取暖,侧脸贴着对方胸膛,他嗤笑道:“觉悟真高啊……你心跳好快,我有点饿了。”沉默了片刻,他又开了口:“平哥,理智一点,我们各走各的路,对谁都好。我答应你,在你毕业之前,我都老老实实的行了吧,正好我要准备出国的事情,你也能和家里也有个交代。”
“出国?你还想去祸害世界人民,不行。”
吕小先目光冰冷,直起身来:“你别给脸不要脸。”
张志平将他摁回怀里:“那你去也行,得带着我。”
“你他妈什么毛病。”吕小先心烦死了,“你根本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求不得的反叛心理而已,真在一起了早晚会消磨掉这种感觉。再说爱情讲究灵r_ou_合一,这两样东西,我哪个都不可能给你!”
“你不给,我给。你想上我,我无所谓,你若依旧不愿做那一桩事,就不做,我自己也能解决。”张志平叹了口气,“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喜欢你了,那样也很好,我就喂你喝血,毒死你。”
“……”吕小先心中的焦躁奇妙地平复了下来。他其实不能相信有人无条件对他好,并非觉得那是痴心妄想,因为根本不会去想,只是单纯不信。听到威胁的、恶毒的话他反而更加安心些,好像一切事都还在正常的运转之中。
两个人没再说话,只沉默在满地银白中。过了不知多久,吕小先察觉到张志平冻得僵了,本能地在哆嗦,他把手抽出来,帮他拉好衣服,站起身:“我不怕冷,用不着你献殷勤。起来啊,看我干什么,地上那么凉,拔屁股好玩?”
张志平借着他手上力道站起来。
吕小先懒得看他毫无血色的脸和发白的嘴唇,心想,傻逼。他转身往山下走:“回家。冷也不知道吱声,白长个嘴。”张志平跟着他,小声辩解道:“我怕过了今天,你心情一差,又不让我碰了。”
吕小先顿了顿,没接他这句话。行至山脚,他才又开口道:“你和我谈感情,也许是想让我变好,但请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做很多坏事并不是因为我不知道好赖,而只是因为我乐意,别人的恐惧让我感到愉悦。
很多研究表明,杀人犯身体里的激素或者大脑的结构与众不同,其实也没什么不同,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兴奋点,本来并不值得讨论,但我这种人,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伤害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成为了你们所谓正常人的讨伐对象。那也没什么关系,我不在乎。
平哥,我讲这么多,你该明白我的意思,我没觉得自己做得很对,但也从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你永远不可能改变我的,你想给我的,都是我不需要的。即使现在这一刻,你的所作所为也没让我感动或者怎样,只是觉得有点烦。”
“我没打算改变你。我的一切举动,也不过是为了我自己开心。”张志平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玩意来,“喏,拿着。”
吕小先接过来看,是个金属u盘,表面绘制有一个滑稽的稻草人——有机菜田实习那次路上遇到的那个。吕小先很仔细地欣赏了一会儿,感叹道:“你居然能找到原图。”
“再去那里拍一次就好。”
吕小先抬头看他一眼:“这里面什么啊?”
“我录的歌,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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