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情深不寿罢了。
而这世间大概最不缺的就是这情深不寿与慧极必伤。前者是陆未鸣和叶窥鱼,而后者则是赵祚和谢陵。
一辆锦织车架趁着夜色缓缓地驶向了灵荐观,这辆车架从城外直道趁着城门关前进的城,车架才停在观头,车内的人将兜帽带上。下了车架就被人带去了观主的主屋。候在屋里的人却不是长乐这个观主,那带着兜帽的人看向了屋内等着他的人。
“祚哥儿,怎么今日选在了这处?幽会?”那戴着兜帽的人将兜帽取了下来,往赵祚身前走去,“还麻烦长乐给你腾屋子?”
赵祚仍然未发一言,谢陵走近了才看见他有些冷森的目光,他心下生了段不安,却依然明知故问道:“怎么了这是?”
“明天羡之就离开扶风。”赵祚说到,谢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赵祚见谢陵这般反应,似乎很平淡,既没有被人料中心思的惊喜,也没有第一次知道羡之要走的吃惊,这就让赵祚更为摸不着头脑了。
“谢小先生不和寡人说说你的计划吗?”
谢陵的那双桃花眼微动:“我哪有什么计划?”
“没有吗?那观之那里呢?明日只要寡人在朝会上提起,你知道你要面临什么场面吗?”
“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若是游子 你便是人间
游子人间 取自这句话
今天停电了 所以更晚了
第118章 群臣请命
谢陵犹豫了一番,反是勾唇,眼中熠熠然,死皮赖脸:“反正你我经历过一遭了。”
当他对上赵祚的那双愠怒的眼时,声音又低了几分,嘴角的笑意却更甚了,像是在安慰,又该是讨好,他的目光逃避开,背身要取杯茶来,又一边兀自喃了句:“反正我命不长。”
这话音虽小,却让赵祚全数听了进去。眼里的怒更变作了气急,他从后将要逃避的谢陵搂进了怀里,紧紧地锁进了怀里。谢陵的手也覆住了他怀过来的手,半晌无言。良久谢陵感受到了脖颈上的一点温热,是赵祚的泪顺着后襟沾上了谢陵后颈。他握着赵祚的手跟着心头的感受一起紧了紧。
他微侧首,看着赵祚将头埋在他的肩头,这一刻才让谢陵深深体会到那一种无力,是赵祚那滴没抑住的泪传来的滋味,也是现在这个在他肩头颓然的动作里传来的滋味。他微低了首,吻了吻赵祚的发,桃花眸里纳了软红,带着他独有的那份温柔。
“那年是我知梁策有了过河拆桥的计划,盘算了那时除却坐以待毙,便没有其他办法了,所以才让韩潮他们一同参与联名的。从我自邠州回来之后,其实就……”
谢陵说着深深叹了口气,将往事说来:“当初吏部侍郎是我和沈长歇使计拉下来的。长乐和宣城的事,本来只是先皇提了提,那时我要在他那处站稳脚跟,又想长乐和宣城都能为你所用,所用假借了先帝的威风。后来姑臧之事,不只是因为那处有战勋分你,还要为陆家和叶家都在手中。但陆慎成太聪明,便只有利用叶伏舟与我的那点情谊。沈长余也是我当时给昭行下了令。”谢陵感觉到腰间环住自己的手臂松了些,他一时如被寒风摇落的枝上雪打在了心头一般,顿时打了个寒颤。
他咽了咽心上的怯与惧,手下仍然紧握着赵祚的手,像是怕继续说下赵祚会松开一般。但心下再惧,理智仍也没有停下来,他继续道:“再后来的妙法真人,也是我故意支开你罢了,然后我搭上了梁策,”谢陵顿了顿,“拿了陆慎成和岐国在一起的事,换了些好处回来,惠帝想保岐国,却想在带走陆家,所以……”
谢陵自嘲地笑了笑,大抵那些岁月都是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山河之下,总是白骸森森。仙凡境和五浊世总是相伴相依的,于这夜这处这人来说,非黑即白总是好的。
赵祚抬了头,却往谢陵的脖颈间蹭了蹭,他贪婪地吮着谢陵身上带着的清冽味道。
“够了,寡人知道了。”
赵祚是知道了,在当时赐下鸩酒的那夜,他就知道了——谢陵才一直是他仙凡境。由始至终,未曾变过。哪怕是因为岐国的事,怨怪过,哪怕是因当时他那请旨赐死而气急败坏,也从来没动过要他命的心思。
反而他只想,涉足他之境,在那处落地生根。
当初是,现在也是。
“所以我才替陆岐讨那份恩典。”我没想过活下来了,谢陵将这后半句咽了下去,他不敢说出来,怕伤了赵祚的心。
“那年群臣请命,可还记得寡人对你说过什么?”赵祚慢慢地抽出了手,将谢陵转了过来,拥进怀里。
谢陵抬了眼眸,对上了赵祚那双沉淀过的双眸,他还是看到了那眸里的波澜,比之那年那如星子般的眸,却多了几分欣然与庆幸。
“寡人说,他们要你的命,即是要寡人的命。寡人今日仍然是这句话。”
谢陵的肩头抖了抖,他无法用言语表达他心下受到的震动,他也不能将这份震动表现出来。
那年群臣请命,要赵祚解了谢无陵的禁足居衡的命令,让他将谢无陵交予刑部判刑。赵祚犹豫了几日,甚至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却是谢陵托了羡之带话,要见赵祚。
赵祚那日扛着众压去了居衡,没想到等到的不是谢无陵要和他同仇敌忾,而是谢无陵逼他妥协。
谢无陵就跪在他身前,他忘了谢无陵有多久没跪过他了,甚至也好久没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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