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越发看不清楚,只能走得更慢。
经过钟旻办公室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去,桧木门紧闭着,想必人早就走了。
正想往前走,原本就昏暗的灯突然就全灭了。
眼睛无法适应突如其来全无光线的四周,成了名副其实的伸手不见五指。
陆知处停住脚步,任漫天黑暗将自己包围,仿佛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见。
不似灯泡裂开的爆炸声,还有突然的停电,这一切,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诡异。
傻瓜都闻得出这里面不寻常的气息。
等到双眼稍微看得清模糊的物体,他又摸索着墙壁一步步往前,移向电梯的方向。
黑影从眼前闪过的时候,陆知处恰好走到会议厅门口,未及反应,后背被用力一扯,整个人猝不及防向后倾倒,完全跌入里面。
身后的门被关上。
踉跄着跌进来,还没来得及站稳,颈间大动脉处已压下一股属于无机质的冰凉,陆知处顿时全身僵硬,如坠寒窖。
黑暗中,两人就这样静静僵持着。
陆知处只觉得冷汗一点点浸透了后背,还得强压下急促的气息,保持冷静。
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的念头,竟是如果就这样死了,不知算不算因公受伤,有没有额外嘉奖?
心中暗自苦笑,天知道他来到这里连一星期都不够,怎么会这样鸿运当头。
半晌,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压得不能再低的低沉,带了几分刻意的惊慌。
你,你是要钱还是......;
趁那人似乎在听着自己说话的的瞬间,陆知处立时发难。
腰间一沉,手肘微曲猛力撞向身后,只听见闷哼一声,还有刀刃跌落在地的声音。
这才转身,正欲擒住来人,却撞上那双在黑暗中灼灼的眸色,不由一怔。
愤怒从眼中一闪而过,钟旻勉力想要撑起身体,却刚好碰到伤处,痛得龇牙。
幸而这里有很好的隔音设备,加上桧木门极坚固,外面即使还有人在,一时半刻也闯不进来。
终于沉不住气要下手了么?
讽刺一笑,也怪自己疏忽大意,没去注意那送外面的可疑,想也不想就打开了饭盒。
活该被炸,幸好反应得快,只伤到肩臂而已。
他料想凶手或许还没走,所以才躲到这里,伺机再叫人来,只是没想到这么晚公司里竟然还有其他人。
陆知处只觉得那双眸子有些熟悉,心念电转,已经知道是谁了,却吃惊不小。
钟旻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还会在这里,看他的样子好象还受了伤?
伸手扶住他,那人也毫不客气地将全身大半重量全压向他,触手一片粘湿,似乎还有淡淡腥膻飘入鼻翼。
怎么回事?;陆知处转过头。
钟旻似乎不太愿意回答他,半晌才低声应道:;有人要杀我。;
陆知处立时没有再问下去了,自己果然倒霉而又无辜。
你没事吧?;黑暗里竟也依稀得见那人苍白的脸色。
死不了。;轻哼一声,带着浓浓的不满,陆知处也不知道他在不满些什么。
想要我命的人现在也许还在外面。;暗哑而微喘,显然是失血的征兆。
陆知处拧眉,不愿坐以待毙。;外面有没有警铃之类的?;
有,出了这门向右拐楼梯口门后有个报警器,不过你得确保自己能安全到达那里并活着按下那个按钮。;晶亮的眸子不因痛楚而失色,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长的话,却还是一贯的嘲讽口吻。
陆知处也不着恼,故意加重了手中力道,果然听到耳边传来抽气声。
等到天亮也无所谓,你得确保你不会失血过多而死,我不介意落下一个嫌疑犯的污名。;
两人四目在黑暗中对上,愤怒,挑衅,不甘,讽刺,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可以看见半空中那剧烈碰撞的火花了。
半晌。
我也去。;
随你。;陆知处松开手,见他晃了一下,又加了句。;别连累我。;
闭上你的乌鸦嘴。;钟旻忍无可忍,怒形于色。
未理他,轻轻打开了一条门缝,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走了出去,钟旻很快跟上来,身手之敏捷全然不似受了伤的人。
两人顺着墙壁走得极快,只余下袜子的脚在大理石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黑暗能将一切淹没,却掩盖不了人心。
陆知处步步惊心,精神高度集中,视力本就不甚清晰,还要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快到楼梯口时,他莫名地觉得不对劲,不由回头看了一眼,钟旻依旧紧紧跟着,而在他身后,奇怪的反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恰好被陆知处捕捉到。
不及细想,狠狠将人推向一旁,然而当自己再想避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肩胛传来一股凉意,紧接着是如同楔子般深深钉入血肉的疼痛。
伸手想扶住墙,终究还是没扶住,身子晃了晃,天旋地转,眼前也完全看不见了,恶心欲呕。
陆知处知道自己非自主地做了一件傻事。
他很想笑。
钟旻毫无防备地撞上墙壁,痛得倒抽一口凉气,正想发作,耳边突然传来一下枪声,自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如同电影中的慢动作一般缓缓斜向另一边的墙壁,再缓缓滑下。
从拐角处透过来的微弱光线,依稀可以看见那雪白的墙壁上被拖出一道粗长而狰狞的血痕,触目惊心。
根本无暇去看开枪之人的模样,也看不清楚。
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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