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义愤填膺,想还这片武林一个清白之地罢了。”
她顿了顿,趾高气扬地一抬下巴,“大家同为白道人士,做事没有考虑周全是有的,盟主说我们把矛头指向圣门,这却是大大的冤枉。我倒还想反问,李盟主怎么就这么笃定圣门是清白的呢?”
虽然只是唇枪舌剑,议事厅中的气氛却是一点儿都不比直接拔剑相向温和些,照样剑拔弩张。
除却那些一开始就没有参与话题的,比如少林寺的宝相大师等人,其余之人竟似要与白道联盟的盟主呛起声来。
见赵雯湖反问,李毅也不急着回答,就像他预料到了后面还有什么话一样。果然人群中就有一个阴郁的男声打蛇随棍上,接着下猛药。
“李盟主偏袒圣门这没什么可疑惑的。盟主夫人原是寻簪阁的副阁主,而那寻簪阁与圣门都算不得正派。”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阴沉,几乎是冷森森地从嗓子里逼出来,“更有传言说,寻簪阁的阁主便是鬼门最后一个传人。想当初圣门与鬼门齐名又交好,几乎同出一脉。如此一想,李盟主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自然有所偏颇了。”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眼神里却都是赞同之色。
李毅也不恼,只静静地看着那个开口的男人和赵雯湖,直看到他们受不了他的目光微微躲闪,才一哂。
“这些话都听得腻了。我倒听说了个新鲜事儿,与那圣门中人拿幼童炼药一同传出来的,还有另一个谣言,只是这个就传得隐秘多了——”
李毅向赵雯湖一笑,说得轻松随意,内容却惊心动魄,“这个传言说,存放着《妄言书》的七宝玲珑函重现江湖,而开启宝函的钥匙,如今在圣门手里。”
他说完一眼望去,果然见在座众人神色各异,只是没有一个表现出震惊,显然是全都知道的。
看来这才是他们叫嚣着要去剿灭圣门的真实目的,只悲哀那“行侠仗义扶危济困”的口号,无辜地枉担了虚名。
他们也不想想,第一个获悉此事的人怎么不早早暗地里去找钥匙,还会傻到流传出来,分明是个陷阱。
李毅一振袖,负手往议事厅的门口走去,只留下一句话,“诸位要做什么,我无权置喙。只是铲除圣门之事,我不参与。诸位好自为之。”
等李毅离开以后,少林派、崆峒派以及其他一些人也跟着陆陆续续离开,剩下的人端坐在厅中,保持着危险的沉默。
终于,一个看上去年过花甲的老头捋着胡须开口说话。
“李盟主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我们可不能跟着糊涂。”
赵雯湖立刻笑颜如花地应和,“黄老说得是,到底是您经历的事多,又德高望重。李毅就是太年轻了,目光短浅,又是个死读书的。圣门这种门派,本来就应该人人得而诛之。”
老者得了奉承,满意地点点头,“那么在座的,大家都是同意铲除圣门的了?只是此事不宜张扬,只怕他们收到了风声加强防备,我们人虽然不少,架不住在他们的地盘,强龙也难压地头蛇么。还是暗中行事比较方便。”
赵雯湖深以为然,“对付他们耍些手段也没什么。正面硬拼终究冒险,还是智取为上。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其余在座众人一看赵雯湖的模样,就知道她已胸有成竹,纷纷表示愿意聆听。赵雯湖得意一笑,压低声音说:“此计说来简单,关键在于三个词——嫁祸、收买、里应外合。”
27、入魔
赵雯湖自知这法子阴毒,是以说得极轻。然而以楚越和晏怀风的耳力怎么可能听不到?
这三个词语一落到楚越耳中,不啻于平地惊雷,让他瞬间晃了一晃,差点儿藏不住身形。
晏怀风听到这话也是不屑,却没想到楚越反应这么大,连忙搂住他,才没让他摔出去,只好附在他耳边细声问:“怎么了?”
楚越摇摇头,依旧还处于自己的震惊之中。
嫁祸!收买!里应外合!——就是这三个词断送了他和晏怀风的一生,若不是冥冥之中有此奇遇,他们现在都是枉死城中一缕孤魂!
原来——原来出主意的人在这里。
这些人都参加了那天李毅的婚礼,只是当时比武场人多嘈杂,楚越又一心想着晏怀风,没有注意到来往的客人们中都有些什么人,才没有当场认出来。
如果他认出来的话,会不会当时就义愤出手把人杀个干干净净,他记得很清楚,前世那些人有好几个都死在他手里。
可是不够,不够,这些人,他杀几遍都不会觉得够!
只恨前世的他没有出过滇南没有参加过李毅的婚礼,才让晏怀风被嫁祸,让自己被收买,还愚蠢地去里应外合!
晏怀风……温柔又无奈地望着他的晏怀风……落入滚滚江水之中的晏怀风……
他狠狠地咬住下唇,向来都不怎么动容的脸上表情几近扭曲,深深地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略微平复胸中沸腾的杀意,他回头望着身后的人,说:“少主,不能让他们得逞。”
晏怀风无谓地一笑,“铲除圣门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容易。”
楚越忽然一把拽住晏怀风的手,用劲儿极大,拽得晏怀风生疼,他几乎是目眦欲裂地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要小心……要小心他们来阴的。少主,你千万要小心!”
晏怀风看楚越神色不对,双目赤红,竟似有走火入魔之象。
“阿越,你先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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