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吐了一波,另一个室友陪同,聂寒山便带着半醉的温酌言,与大部队一起下楼,先去车库。温酌言走路都有些打飘,聂寒山抓住他一只胳膊,这人喝酒不上脸,倒也不显得多么勾人——还不及吃火锅时候的样子。
代驾把车倒出来,身边的温酌言陡然站直,聂寒山以为他要撒酒疯,抓着他胳膊的手猛一收紧。对方似乎抽了口气,却没有闪躲。
“手劲真大啊。”
话里带着笑意。
抬头一看脸,神色清明,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样子。
聂寒山不知道该夸奖他的演技,还是反省自己的智商。他其实还是看出过几次别人躲酒装醉的,但碰上温酌言,好像一点质疑的心思都没有。
聂寒山点点头:“行啊你。”
话音刚落,就看见电梯里出来两个人,一大一小,大的带着小的钻进了一辆保时捷里,很快就扬不回学校的那一位。
“那就是你室友的叔叔?”
温酌言点头,“准确来说,是表叔。”又道,“你认识?”
聂寒山笑笑:“以前合作过……梁钦羽的侄子,脾气还真有点像。”
温酌言大约是不感兴趣,没有追问下去。
3
温酌言那两位室友都是比较自来熟的人,上车以后便叽里咕噜跟聂寒山聊起来。经过他们热情的自我介绍,聂寒山得知,有点胖、个子适中,挑染着头发像个发廊小哥的这位是寝室老大,叫孟渊,居然还是校学生会干事,是寝室的外交担当。而温酌言排行第二,寝室里的身高担当,颜值担当,在学生会却混不过孟渊,大二结束没成功竞选加入主席团,就这么退隐江湖,不过他的人际网尤在,今晚的学生里有半数都是之前熟悉的干事。网瘾青年许博在寝室排行老三,整层楼网线出问题、电脑出故障、电子设备罢工都找他,虽然他不一定能给你都解决了,但到底能顶那么一点用,所以是技术担当。而梁钦羽的侄子,梁孝诚是寝室老幺,奖学金收割户,寝室的成绩担当,网络上闹出段子以后就多了个绰号叫良辰,他本人一直抵制到现在,但抵制无效。
温酌言一直坐在后排最右一侧看窗外的街景,直到他们介绍完毕,才笑盈盈地插话:“每逢考试都得求老四压重点,虽然一个叫孟渊,一个叫许博,但他们一点也不渊博。”
孟渊提了提嘴角:“这个笑话你都说三年了,能换一换么?”
温酌言耸肩。
聂寒山笑道:“排行第二的叫小二,排行第三反倒叫老三。”
许博一脸惶恐:“调过来就麻烦大了。”
聂寒山十分配合,摸着鼻子笑了半天,忽然道:“其实你们要是不这么喊,我说不定还以为小温是最小的。”
这样一说,许博立即瞪直眼睛:“哎,聂哥你不能以貌取人,小二其实很重口的。”
聂寒山回头,想从温酌言那里听下文,然而温酌言还没有开口,话题又被孟渊硬生生扯开去。许博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话题的跳跃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接上孟渊的话茬。之后一路上聂寒山与渊博二人组一唱一和,相谈甚欢,温酌言却只偶尔搭一两句话。聂寒山一边应付两个话唠,一边从后视镜偷瞄温酌言,发现他偏头靠着车窗,眯起眼睛,像只翻着肚皮打盹的猫。
这次不像伪装,估计是真的困了。
从还没建好的北门驶入,这边还没有门卫室,聂寒山一直将他们送到宿舍楼下,两个男孩子似乎还没聊尽兴,邀请他下次来学校一起撸串喝酒。聂寒山应下了,在车里看着三人爬铁门,温酌言虽然高挑,却一点不比小个子许博笨拙,反是最先着陆的。孟渊吃了体型的亏,却或许也是熟能生巧,没有闹出什么响动。
聂寒山突发奇想,又让司机把车开往温酌言他们窗户那一侧,直到看见那块黑漆漆的玻璃被暖黄色的灯光点燃才离开。
或许是邢允带来的所有不愉快,使得温酌言带来的所有愉快都变得立体。聂寒山终于还是摸出手机,给解思发去短信,索要温酌言的号码。
解思身为人师,第一反应还是护犊子的。
“你别乱来。”
聂寒山没有解释这个群体之间互相识别的直觉,只是道:“你还不放心我?”
这下解思哑了。
聂寒山确实一直很有分寸,况且现在还自嘲是个半残疾,两年没有开过荤,委屈全憋在自家浴室里和大床上。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跟温酌言搞上床的可能性不大。
第二天恰好是周末,聂寒山九点钟醒来,还是给了温酌言一段赖床的时间,一直到午饭饭点,才把电话拨过去。
刚刚接通就听出对方的声音不对劲了。
聂寒山道:“病了?”
“……”那边好像在沉思,少顷便振作了精神,“聂哥?”
聂寒山道:“刚刚想什么,断片了你?”
那头笑了,笑声顺着听筒流入耳廓,好似涓涓细流。
温酌言的声音带有磁性,昨晚聂寒山就有些想听他唱歌,不过他一直没接话筒,眼下听他笑,就好像绵羊用它软绵绵的羊毛往他心口上蹭。
聂寒山叹了口气:“傻笑什么,问你嗓子怎么了?生病了吗?”
温酌言轻咳一声,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前段时间拍摄太赶,加上昨晚上空调吹过头了,有点发烧,有急事?”
聂寒山看他昨晚到了车上虽然话变少了,却没有不舒服的样子——犯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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