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跟上,有点纳纳的拽了拽那人衣袖,“我实话实说......”
“嗯,你就说你的大实话吧。”王朝冷冷的甩开沈盟,继续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前进。他不是气沈盟的直言直语,也不是气沈盟的不解风情,他气的是那种不受重视的感觉,糟透了。
沈盟皱眉,虽然知道和幼稚的人怄气犯不上,但看着不听自己说完话就甩胳膊离开的领导,看着周身又出现久违的黑色线条素描型阴影的领导,沈盟还是觉得闷闷的。
叹口气,三两步把人追上,沈盟在王朝又一次冷哼之前抢先开口:“我教你开车。”
王朝愣了一下,继而就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表现。明明知道沈盟对人好的方式属于极朴素的类型,却还总会因为对方无心而直接的话气结。
感受沈盟,需要集合其1的语言和99的行动--王朝同志在心里小本本儿上的注意事项中把这一条用红笔框了起来。
“王朝?”沈盟见领导一个劲儿的发呆,只好又呼唤了一遍。
“哦,”王朝回过神儿来,接着马上皱眉,“不用教,我有本儿。”
沈盟也皱眉:“本儿又没长手,能帮你开车?”
王朝愣了,然后迅速瞪大眼睛一副震惊的神情:“你怎么说话的调调和林炜明越来越像了?!啊?啥时候学的,趁我不注意净学些不三不四的......”
“我没......”沈盟刚辩解了俩字儿,就被人捞起脸蛋儿左捏捏右掐掐的。
“你看,连狡辩都学会了。以前的你这时候肯定说哦我知道了领导。”王朝痛惜的哀号着,“你的淳朴呢?正直呢?老实巴交呢......”
沈盟费了好办天力气才把脑袋从领导手里挣脱出来,也不管王朝那些乱七八糟的,淡淡的就问了三个字:“学不学?”
“哦,我知道了。”
你看,识相的早点答应不就结了?
第二天,驾驶课程正式开始。刚好晚上没有应酬,沈盟开着车就把王朝带到了一条荒无人烟的宽阔街道。宽敞的马路看不到尽头,远处的参天大树后掩映着用红色油漆喷满了拆字的危房,近处的枝桠上则挂满各色塑料袋,随着深秋的凉风诡异摇曳。
王朝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沈盟总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土生土长的城市在认知上的匮乏。
“你都是怎么知道这些稀奇古怪地方的啊?”王朝很好奇。
“哦,以前开出租的时候,拉过一个乘客来这里上坟。”
“......”王朝无语望苍天。
沈盟把车停好,然后下车来到王朝这边,体贴的拉开车门。
“没事儿没事儿,我不下车。”王朝冲着沈盟谄媚的微笑。
沈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领导。一秒钟,十秒钟,三十秒钟,王朝终于在沈盟清澈的眼神里败下阵来,悻悻的下了车绕到一旁进入了驾驶座。沈盟则坐进了副驾驶。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时间仿佛静止了。王朝同志也跟着时间一样静止了。
沈盟无奈的看着领导,方向盘上有花儿吗,看得那么入神?
“不开吗?”沈盟轻轻询问。
本来人家沈盟问得很正直,结果心里有鬼的王朝同志愣是把人家微妙上扬的尾音理解出了鄙视意味。士可杀不可鄙,王朝一咬牙发动了汽车,然后硬着头皮的往前......蹭。王朝这车速咱不能用迈来形容,姑且用自行车的速度相类比吧。注意,是推自行车。
沈盟忍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伸出左腿一脚油门帮着王朝进入了正常的初速度。
“......”王朝完全顾不上哀号了,紧紧握着方向盘生怕磕了碰了或者撞了什么。
“不踩刹车吗?”沈盟问。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王朝委屈的想哭。可脚下确实如灌了铅一般,明明稍一用力便可以刹车的,可那脚却怎么也落不下。
那一夜,王朝同志绕着诡异地界儿飙了不知多少圈儿,死活不踩刹车的后果就是车子彻底没油,然后俩人在天然猛鬼街的阴风里哆嗦到后半宿,才把林炜明盼来。
“绳子呢?”
“什么绳子?”
“拖车的啊,我不是和你说车子没油了?”
“可你没说要拖啊。”
“你想把我刚买不久的新车暴尸荒野?”
“王总......”
“车钥匙给我。”
“嗯?”
“你那车钥匙!”
“哦,给。”
“回头我派人来拖你。”
“啊?”
“沈盟,接着钥匙!我们先回了,你小心点。”
“王......”
“哦对,今天晚上算加班啊。你还睡了半宿呢,占便宜了。”
“总......”
林炜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车绝尘而去,欲哭无泪。不带趁他刚睡醒还没进入状态的时候欺负人的!
自怨自艾了不一会儿,林炜明忽然觉得脊梁骨莫名的发冷。小心谨慎的看看四周,林炜明紧紧风衣,拿着被老板硬塞进手里的车钥匙开门钻进了车里。车内的温暖让林炜明渐渐的又被睡意笼罩,迷蒙中,车前突然有透明物体飘来荡去。困难的咽了几下口水,林炜明告诉自己这是错觉,错觉,然后几乎是闭着眼摸索着把车门统统上了锁,最后把驾驶座调到了倾斜度较大的位置,合着衣服渐渐入眠。当然,他是不可能睡安稳了。
唉,其实如果林炜明瞪大眼睛仔细辨认就会释怀,满大街飘荡个把塑料袋有啥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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