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何英仇恨着余燕至,余燕至依赖着何英。
当失去所有,真相大白之际,两人是一笑泯恩仇,各奔天涯,或相依相伴?
第 1 章
1.
何英又把余燕至给打了。
他两睡在一个屋里,一张木板搭的大床上,半夜的时候何英拿被子捂住他的头脸,朝他肚腹狠锤了几拳头。跟一年前比,何英学聪明了,专找那肉软的不易被发现的地方下手,他料定了余燕至不会跟庄云卿告状。
余燕至不敢吭声,他在何英那吃过太多苦头。其实论力气,他不见得比不上何英,可他一见何英就发憷,何英下手狠,是恨不能将他活活打死。
缩在被窝里,余燕至像个小虾米似的蜷着手脚弓着背,大冷的天,硬生生疼出了一身汗。
何英打完人便钻回了自己被中,一双眼睛黄鼠狼似的盯着那团隆起的黑影,他不解气,因为余燕至既不哭饶也不痛叫,那他岂不白费力气?这么想着,何英又摸黑爬了过去,他一掀被子躺在了余燕至的身后,扯开他的衣领,张嘴就咬住了那软嫩的颈窝,他是使了狠劲,像要咬下块肉。
余燕至终于害怕了,抖得像风中枯叶,他朝后伸手想要推开何英,何英趁机又掐起了他的手背。余燕至实在受不了,一声哽咽后蚊子似的小声道:“疼……”
何英心满意足地松了口,压住余燕至道:“敢对师傅说,有你好看。”
余燕至忙不迭地点头。
何英放开他,又想自己的被窝现在一定十分冰凉,便一脚踹向了余燕至,“你睡我那儿。”
余燕至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从床尾绕过何英,爬进了他的被褥中。
何英就喜欢余燕至这副怯懦模样,他觉得余燕至活该,活着就该受罪,除非他死。何英不像个十岁小孩,满脑子恶毒。
余燕至又冷又怕,颈脖后一片湿凉凉的刺痛,他抬手去摸,果然沾到了些粘湿的东西,他舔了舔,不像是血,他想那大概是何英的口水。余燕至很怕何英,怕得纯粹。他也不像个十岁的小孩,小小年纪活成了只可怜巴巴的狗,在何英眼皮底下连大气也不敢出。
余燕至到后半夜才安稳地睡了会儿,一大清早时又给冻了醒来。被子堆在脚边,何英也不见了人影。
余燕至牙关上下打架,哆嗦着穿了衣裳,他跪在床边叠好何英的被褥,然后去叠自己的。余燕至将被子翻过来展开,瞧那白棉布面上多了片淡黄色的痕迹,他低头轻嗅,发现是茶水泼上的,便有些小小地松了口气。何英以前朝他被子上撒过尿,那被子后来是哑巴婶洗的,他为此被师姐笑话了几日。余燕至想他三岁就不尿床了,他悄悄看向何英,何英站在师傅身旁,双唇抿成一线,从那薄得透明的眼皮下送给他一个目光,余燕至一直觉得何英看人时很特别,视线轻得仿佛飘在半空。
湿被子被余燕至整齐叠了起来,他不想晾出去惹师傅生疑,何英若受罚,他不会更好过。余燕至有点明白何英为什么泼茶了,他是让自己吃哑巴亏,有口说不出。
余燕至下床穿好鞋袜,在屋外的水缸里舀了些凉水梳洗干净,然后赶往了灶房。
他们居住在落伽山的深山之中,景色清幽,甚至冷清,无论望向哪处都是大片树海,盘坐树海之中,萦绕耳畔的也只有叽叽喳喳不同的鸟儿叫声。
刚随师傅上落伽山时,余燕至被呜呜哀鸣的山风和沙沙的树叶声吓得躲在被中发抖。何英将自己的被子摞在他的上,和他挤着睡了好几晚,那时候他还不怕何英。有天晚上他从梦里哭醒,一睁开眼看到了何英,何英拽起被角擦干他脸上的泪,说明日带他去瞧一窝刚出生的小松鼠,还说是只告诉他的,连师姐也不知道。
第二日,何英带着余燕至避开师傅师姐,偷偷去了后山。在片茂盛的矮树丛间余燕至看到了用枯枝搭成的松鼠窝,窝里有三只未睁眼的小松鼠,其实不好看,肉呼呼的身上没有毛。
何英很安静,余燕至也不出声,他挨在何英身旁,过了会儿便悄悄去瞧何英。何英的脸皮又白又薄,嘴角总是抿成一线,余燕至摇了摇何英的手,何英便转过头看他,那目光轻飘飘地浮在余燕至的面庞上,看得很随意。
之后的每一天,余燕至都会跟何英一起来看小松鼠,直到小松鼠睁开了眼睛。
如果时间倒流,余燕至或许不会对何英讲自己的事。他原本是有些伤心的,可讲着讲着就得意忘形起来,因为他口中所说的是最崇拜敬慕的爹亲。
“你说你爹是谁?”
“我爹是北武林的大侠余景遥!”
自从他将这句话说出口,何英变了。
何英第一次打余燕至打得很凶,余燕至吓坏了,他起初不知道要躲,等尝到了满口的腥味才开始四处乱窜。何英追他追到了灶房后的死角,随手捡起根手臂粗的木柴就砸向余燕至的脑门,余燕至生生挨下,瞬间就懵了,若不是哑巴婶听到动静赶出来抱住何英,大声乌拉着惊动了庄云卿,一个九岁小孩挨不住几下。
师傅夺下了何英手里的凶器,何英挣开哑巴婶,又要冲着余燕至去。师傅强行拖走何英,何英的双腿蹭着地面,视线始终不曾离开过余燕至。
热呼呼的液体缓慢地从额角滑了下来,眼前的景物变成了红色,何英也变成了红色。
余燕至的耳边响起哑巴婶惊慌的呜啊声,他听见了却好象没听见,半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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