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气,稳了稳精神,略一抱拳,说了声:“承蒙夜主错爱。”然後伸手,“啪”地一下打开了箱盖。
里面躺著一个人,这身形,郁凌寂再是熟悉不过,正是他的弟弟郁凌寒。
他好像是被下了药或者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地如同水一样汪在箱底。
看他好像又瘦了一些,不知是怜己还是伤人,郁凌寂骤然心头一酸。
郁凌寒正是他为了求一己生存,忍痛割爱,亲自洗涮打扮,信心满满地送到秦永夜身边来,原本寄了的希望,却在这个时候全然破灭。
郁凌寂只觉颈上刀又入了几分,早知如此,不如将郁凌寒留做己用,还来得fēng_liú快活。但他转念再想,又恨郁凌寒白生了那般相貌,定是不懂顺从,惹恼了秦永夜,因此才退货给他。
是这个弟弟将自己逼上了死路啊!
郁凌寂心里越想越是愤慨,但他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脸上丝毫也不表现出来,他先施谢於秦永夜,然後俯身将郁凌寒抱了出来。
旁人均不知这些事,只瞧见郁凌寂从箱中抱出身著纱绫人来,他发极黑,柔长且顺,如飞瀑一般,流淌并且波动著,悬在後面。
他腰肢被眼快的人瞄了一眼瞧见了,极是纤细,莫说一臂之抱,只怕两掌相扣都能绰绰有余,只是那人尚未长大,被郁凌寂一抱起来就陷到了他怀中,瞧不见他的容颜。
不过也是足够了,别的不必细说,单凭那身段也能推得定是个绝世美人无疑。美人身上的纱绫半透,轻轻和和地将他盖著,他柔弱无骨,若不是那微弱的起伏,完全就是一堆没有叠好的绫罗绸缎而已。
这些人都只是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平日见到的女子多是些江湖里的,风尘仆仆,英姿飒爽,有几个见过这样纤弱的人儿,也都舍不得离开眼,都瞪直了双眼在那儿可劲地看。
秦永夜并不介意他的下属将他的猫看了去,只是一直盯著郁凌寂看,瞧见了郁凌寒面上几转风云变化。遂在脸上轻蔑一笑,然後又开口道:
“郁阁主,原本我瞧他生得精制,也想勉强用用试试,可我请人查时,他竟是个哑的下等品,再问,他又正好识得几个字,就知你为了找个玩物送我,最後相中了他,他父母不愿,你就杀了他父母,还怕他泄露,就毒哑了他,是与不是?”
到了如此地步,郁凌寂倒显出了几分一派之主的气度来,抱著郁凌寒淡到:“不是。”
秦永夜冷道:“好!你能认下不是就好,那我倒要你说说看,我这说法不是,那是应该如何的?”
本来郁凌寒与郁凌寂的关系就不是如秦永夜所说,所以他才能理直气壮地否认,但是他未料到秦永夜还有此後招,一下子语塞了。
不过他也算是有力气死硬强撑,想著你既定了我的死,我又何必多有他说,那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什麽,於是就对秦永夜道:“夜主已将在下逐出魔教,我也无可奉告。”
说毕,再不管他人如何诧异,也不管秦永夜现在意图如何,郁凌寂抱起郁凌寒就往外走。
郁凌寂知道自己的弟弟身子历来不好,所以就是他在关押他、绑著他,限他自由之时,也不会真正伤了他,特别阻他体内气血畅流。
他现下已经抱著郁凌寒过了一阵子,凭他多年武学积下的底子,也知道郁凌寒是被秦永夜点了穴道,所以迟迟不醒。郁凌寂心想秦永夜是武术行家,当然不会不明此理,他还非要用此法限他行动,可见是对郁凌寒不满甚深。
郁凌寂叹了一气,再怎麽样,毕竟这世间也只剩著他兄弟二人了,於是伸手点开了他的穴道。
郁凌寒虽然穴道被解,但是一时半会也不能动弹,他只是隐隐听得周围有太多的动静,人来人往是他不喜的场合,以为是秦永夜又将他带到什麽地方来折磨他,心里有些不安,刚一动,就有人搂紧了他。
郁凌寒觉得颇是熟悉,先是一僵,然後嗅到那人伸上熟悉的气味,他猛地抬头睁眼一看,见是自己的哥哥郁凌寂。
一时之间郁凌寒有些恍惚。
前几日一人在秦永夜房中时,他还偷偷地想家,想起哥哥对他的好来,现下一睁眼就看到了郁凌寂,还以为是在梦中,想著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幻象不会对他生气,於是又往郁凌寂的怀抱之中依了依。
郁凌寂见弟弟看他,低道:“夜主把你给我了,你得要跟我回家。”
郁凌寒先是点头,可是忽然想起来不对,这个哥哥是真的,不是他想象出来的,突地明白夜主当真要赶自己回家,哥哥此刻一定对他失望之极,还不知有怎样的惩罚在等著他,心里害怕起来。自然而然地,他就想向夜主求救,但是哥哥已经抱著他往外走了。
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身上本就没有什麽力,心里悲哀之际,一手就滑了下去,他玉指青葱,仿若白脂,轻轻落著,诱人执手。
秦永夜请来的客人不得见此佳人容貌,先前见他身段,就想著定然是个绝色,如今单有一手滑落就如此勾人遐想,就算没有见到他的真容,但是也就明白郁凌寂想将他送予夜主邀赏的原因。其实若非他是如夜主所说的那般心狠手辣,做了这令人唾弃之事,只怕夜主会破例留用也说不定。
郁凌寒身上穿的是纱绫,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他藏在里面的雪肌玉肤,郁凌寂几乎是一把郁凌寒抱到手了之後就一直瞧,见他身上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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