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意思,不自觉低下头咧开嘴笑了笑,一副不足与外人道的羞涩神情。谢培东看着明楼,也终于知道在自己父亲面前都不肯低头的方孟敖为什么就一声不吭的乖乖从明家回了部队。
孟韦跟着这样的人,是可以让人安心的。
阿诚抬起头时,正好对上谢培东的目光,他在后面礼貌的鞠了个躬,却不知道叫什么。
屋里的下人早就按着方步亭的话把闲杂人都退走了,方公馆终于安静下来,随着女孩子小皮鞋“嗒嗒嗒”的声音,方步亭出来了,他穿的很精神,明楼伸出手,问候道:“方教授,好久不见。”方步亭却没和他握手,张开双臂抱了抱他,一开口也是不可避免的有些颤抖:“好孩子,你辛苦了。”
明楼原先从师汪芙蕖的时候就曾和方步亭比较熟悉,他看到方步亭眼底有泪,也听出了他声音的抖动,多半明白了方步亭的意思:一则是说他为了汪芙蕖的去世难免伤心,二则是说他这二十年来对于阿诚的教养。
明楼下意识是不太想承他这个情的,他年轻时本就不太喜欢方步亭,再说汪芙蕖害他父亲,他恨不能亲手除之后快,在汪芙蕖去世这一点上他一点也不辛苦,也不悲痛;教养阿诚,是为了他,也是为了阿诚自己,跟方家说实话没什么关系,即便累极,也是他自愿,且甘之如饴,何况阿诚这样完整了明楼的生命,在这一点上,他也不感到辛苦。
只是成长至今,谍海沉浮,看着眼前这个不再年轻的中年人——或许说是老年人也不为过。明楼竟有点同情他了,如若江山美人家国天下真的可以兼顾,又有谁愿意活得如此痛苦呢。方步亭如是,他和阿诚亦如是。不过选了不同的路而已。为人一世,,但求潇洒随意问心无愧,至于评lùn_gōng过几许,是后人的事情。如此想来的话,方步亭倒也没错。
他所求,不过家庭美满,现世安稳而已。
明楼于是回道:“人生就沉浮颠簸,谈何辛苦。”说罢侧身道:“阿诚。”
阿诚上前,有些踌躇,古人道近乡情更怯,更何况他二十年多年从没叫过一声“爸”,上次在电话里面前无人,还不算尴尬,如今事到眼前,竟然有点恍惚。
方步亭也有些踌躇,阿诚对他来说熟悉至极也陌生至极,他就连打犹豫时候表情都像极了他的母亲,可是他胸腔里的一颗心,感情必然是谈不上的,可是是像孟敖一样恨他怨他还是可以懂得他难言的苦痛,他却分毫都看不透。
阿诚看着眼前男人的踯躅样子,又想起来在上海方孟敖对他的小心翼翼,到底是心软了的,于是开口叫了声:“爸。”
方步亭应了一声,颤颤的,这人终于不再是那个在金融界颇有威望的归国英才,而只不过是一位失子复得的普通父亲。巧舌如簧舌灿莲花和他没有关系,他应了这一声,不知道还该再开口说些什么。
一旁的谢培东上来,说:“还记得我吗?孟韦,我是你姑父,你和孟敖小时候,最喜欢吃姑父做的狮子头。”
阿诚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姑父,记不太得了……”谢培东是什么人,见有点冷场,小的懵了老的也懵了,笑道:“那么小的事情是记不太清楚,没事,进去坐着,姑父早就做上了。再尝尝,保证你还喜欢。”
谢木兰难得见总是沉稳的大爸这么傻呆呆的,也难得见威严的爸这么喜笑颜开,高兴地插了句嘴:“对,我吃了十九年,还没吃腻。小哥肯定喜欢!”
谢木兰是个灵动、单纯,被骄纵惯坏了的大家小姐,一颦一笑,娇俏动人,这个天真的小姑娘在飘摇的乱局中一面坚持着女性的独立自强一面又仰慕男性纯粹强大的力量,方孟敖是十五年未曾归家的大哥,如今多出来一个英俊挺拔仪表堂堂的小哥,她从血缘和心理上都生出一种天然的亲近。
就这样一团人乐融融的进了家,谢木兰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方家难得像过年一样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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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飞鸿印雪(3)
? 晚餐一家人吃的很是高兴,席间方步亭有时候问阿诚的情况,问着问着连饭都忘了吃,连带着阿诚和明楼的筷子也是提起一会儿就得搁下,谢培东几次提醒,还好大家也没太在意。阿诚顾忌方步亭的心情,没过多的说小时候的事情,尽捡些好的讲给了方步亭。
吃过饭又坐在一起聊到九点多才打算散席。方步亭已有些老态,精神头不如以前,约定了明天继续聊,这才由谢木兰扶着回屋睡了。
明楼被安排在客房,阿诚住在方孟敖的房间。说是方孟敖的房间,方步亭却不知道自己这个离家十五年的大儿子究竟喜欢什么风格,除了床单被罩用的是他小时候喜欢的蓝色条纹的图案,房间的装修布置却和客房一模一样。
客套,也疏离,透着方步亭想亲近却不得的尴尬和局促。还有淹没在这尴尬里的舐犊之情。
明楼洗完澡出来,才想起来自己的睡衣放在阿诚的箱子里没有拿过来,于是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走到阿诚的房间外面,门缝里一片漆黑,看来阿诚是睡了。
阿诚从小听话,大姐让十点必须睡觉,他就十点准时上床。明台不用说,保准要插科打诨混到十点半才哼哼唧唧的上床,可是自律如明楼,有时候也会偷偷点个蜡烛,看几页书,熬到十一点才恋恋不舍又哈欠连天的熄灯睡觉。长大以后大姐不管了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尤其参加了地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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