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转头看向方孟敖,有点羞赧的样子:“哥……你也担心了。”
阿诚回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刚知道真相时的震惊在一场枪林弹雨里散得精光,虽然方孟敖告诉他真相的方式让他有点猝不及防,可是阿诚一点也不怨。那天一起出去,方孟敖把这二十年都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一字一句言犹在耳。阿诚知道自己就是方孟敖心心念念惦记了二十年的弟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活该被抛弃被冷落被虐待的孩子,知道自己有两个大哥疼着爱着,受宠若惊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怨呢?
国破山河碎,而家人至亲还在,何其幸甚。
明楼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说:“手上有点擦破了,赶紧上点儿药。我去给你弄点儿姜汤。”说完出了书房。
留下方孟敖看着阿诚,满眼的欣慰笑意:“我的弟弟,真了不起。是个男子汉。”他好像生怕阿诚反悔似的,叫他“我的弟弟”,说完把他抱了一个满怀。阿诚还不太适应,身子僵了一下,方孟敖感觉到了,赶紧松开,明明是怕,可还是用了满不在乎的玩笑来掩饰,语气是满不在乎的语气,大眼睛却尴尬的四处乱瞟:“怎么?你小时候看到害怕的东西哥老这样抱你,现在怎么还紧张了?是不是……”
阿诚看着这个铁血荣光的军人在自己面前竟卑微成这个样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上前深深抱住方孟敖,打断了他的猜测:“不是。不是不喜欢,就是二十年没让哥抱过了,有点不习惯。真好。你能回来找我,我觉得真好。”
方孟敖听他这样说,眼睛湿了。又听阿诚在他耳边说:“哥,在家里,能不能还喊我阿诚?等天亮了我给爸打个电话,你也不要和他怄气了,和他说几句话,好不好?”
方孟敖点点头,退了一步看他:“好,哥听你的,你是个好孩子,比哥懂事儿。”
又说了一会儿话,俩人一扭头,看见明楼端着姜汤靠在门边,旁边还站着明镜。
方孟敖站起来,走过去对着明镜明楼鞠了个躬:“大哥,大姐。我代表不了孟韦,只能代表我自己和方家,谢谢你们的照顾。”
昨天晚上吵得那么厉害,明镜早就知道了,她舍不得阿诚,可是一听明楼安慰她说阿诚不会走,又觉得阿诚再多一家人疼着宠着是件好事,毕竟那孩子小时候受了那么多罪。她现在哭得像个泪人儿,阿诚过来哄着,明楼搁了姜汤也在一边哄着。明镜听他俩一左一右嘴里像抹了蜜,想起来新年那天晚上两个人伸手向自己要红包的场景,明镜一直知道,自己对明台的照料更多,可今天才知道,原来阿诚在自己心底里也是和明台一样样的宝贝,难过起来,是会伤筋动骨的。
天光大亮了之后,阿诚给方步亭打了个电话。
“爸。”他叫出口,听见对面加重了的呼吸,和一声颤微微的回答,阿诚觉得自己的心彻底得到了平静。
十五岁之前他心绪是一潭死水,在黑暗里躲着蜷着,只希望快点消失,映出头上三尺天光,觉得那是不可企及的遥远。
来了明家他心绪是波纹迭起的湖,先开始常常翻云腾浪,对着人世间冷暖愤懑怨怔,后来跟着明楼学知识学做人,湖面平静无波,偶尔在深处缝隙蹿出点波涛来,眼界还是不近开阔。
可这一次方孟敖来了,他的心绪仿佛成了一片望不见边际的大海。不再是不清不楚的身世,那曾经给予他噩梦的人罪有应得,他知道了身边究竟有多少人护着他体谅着他,好像一下子感觉自己多了一层铠甲,日后世人疯语浊世眼光伤不了他分毫,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再使他自怨自艾,日嘘夜叹。那是真正的平静,从此他一颗赤心忠胆,是可以完完全全问心无愧地和明楼并肩了。
方步亭问他要不要去一趟重庆回家看看,阿诚知道死间计划即将开始,他抬眼看着站在一旁负手而立的明楼,说:“爸,过一阵子吧。”
他看见明楼嘴角微翘,眼眉都是得意顺心的模样,像是方孟敖来之前的明楼:永远从容不迫,不骄不躁,举手投足尽是气度,一个笑容就能胜过天光云影;可是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的眼睛里,原本有世间万物,可是现在,只干干净净剩下了一个明诚。
天地一片苍茫,只剩他们两个人一路并肩至此,还余漫漫长路,也将继续并肩前行。
“大哥的身边不能没有我。忙完这阵子,我们俩一起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及此,就算正式结束了。我觉得倒也不算仓促,因为题目就是大哥,就是这一段纠缠的瓜葛,也是众人相知成长的一个短暂插曲。感觉从大方来了之后逗比的文风一下子走了文艺沉重的路线,如果说大方来之前是看一个弟控一个兄控互相虐狗的话,大方来了之后,才是真正挖出众人心底深情的阶段。关于结局,我觉得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又不破坏我的审美的结局了。最好是因为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都有变化,撇去明台不说,大姐以前当然也是拿阿诚当一家人的,只是就像长辈都偏爱最小的那个,对阿诚的过问相较之明台算是少之又少,可是经历过这一次,她才知道阿诚也是心间的一块宝,想必以后会对阿诚更多关爱;大明我说得更清楚,他之前知道阿诚对自己很重要,他也知道自己对阿诚的感情很复杂,是兄弟、亲人、战友,可是他的眼睛在看阿诚的同时还是会看到周遭的一切,换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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