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语气。
柏礐默默颔首,却并不多言。
一时沉默,未几,杜琋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所来为何。你希望能得到我对你和琬儿关系的认可,最好还能在爹爹面前为你们说说话,是也不是?”
柏礐并未回答,但眼中闪过的感激与期待无疑对杜琋给出了肯定答案。
放下茶盏,杜琋缓缓开口道:“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你应该明白,你们若想在一起,所要过的可不仅仅是我这一关。”
“柏礐明白。”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办法无非两种。”柏礐的神色严肃了起来,“一为躲避,二为直面。”
“哦?怎讲?”
“第一种,便是我们寻个人迹罕至风景优美之地隐居起来,避人耳目。至于第二种,便需要想办法让人无法反对,无论是动之以情得其理解也好,还是强势威压使其不敢反对也罢。只是,不管哪种办法,恐怕子珒要面对的压力要比我多得多……”
“你既知如此,还把琬儿往火坑里带?”杜琋猛然加重语气打断了柏礐,“你口口声声说爱,但可曾真心实意地为琬儿想过?你怎能忍心看琬儿被千夫所指?你不是爱,你只是在满足你自己的yù_wàng!”
柏礐怔住,随即开口欲反驳,却听杜琋又轻飘飘地扔下了一句:“况且,你又怎知,琬儿离了你便不能活?”
没有疾言厉色,却一下子将柏礐从头到脚冻了个彻底。见其苍白颤抖的嘴唇与绝望痛苦的眼神,杜琋心软了,长叹了一声,道:“柏副都统,爱,有时候并不是就要厮守的。”
了无睡意,柏礐睁着眼睛望着帐顶发呆。日间的对话再次在脑海中浮现,柏礐不由问自己: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自然是和杜琬厮守终身。
若这样会给他带来烦恼呢?
那就退一步守着他。
你能做到吗?你能做到就这么看着他娶妻生子,与其他人共度一生吗?
喜堂,红烛,一身红衣的俊逸男子引着戴着大红盖头的新娘缓步入内。礼官高声唱祝,人人喜气洋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一对红色的人影一步一步朝内室走去。“不……”想要出声阻止,想要冲上去把那人儿拉到自己身边,却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般动弹不得。钝痛,柏礐抬手遮住了眼睛,仿佛这样便能将那画面从脑海中挥去,一时竟没听见有人轻敲房门的声音。
“咿呀”一声门被推开,柏礐一下惊起。握刀在手,待人走近,柏礐一跃而起,森森利刃直逼来人而去。一声熟悉的惊呼,柏礐急忙收住去势,黑暗中恍惚有血光泛起,柏礐连忙还刀入鞘,点起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来人身边,急切问道:“子珒?你没事吧?”
杜琬左手捂着右手手背。他今夜等了许久不见柏礐照例前来,心下有些不安便寻了来,谁知却见一屋子的暗无灯光,敲门不见回应,担心出了什么事,又见门没上锁便直接推门进入了屋内。谁知刚入内室便觉一片寒光袭来,也幸亏杜琬反应迅速,匆忙后退同时举手一挡,只是被刀锋划破了皮。然而那从指缝间丝丝渗出的血却刺痛了柏礐的双眼。急忙拉过杜琬在床边坐下,一面翻出金创药与绷带,一面查看杜琬伤势。细细的红痕横亘于白皙的皮肤上,鲜艳的血珠缓缓渗出,顺着手背渐渐画出道道红印,宛若血泪,烛火映照中,惹人怜惜的同时竟有几分妖艳之感。柏礐心念一动,捧起杜琬的手,低下头,缓缓舔去渗出的血珠。杜琬手一抖,想收回来,却反被攥紧,湿湿热热的感觉从手上传来,带着几分麻痒,身周的温度似乎在升高。有些无措,动了动身子,杜琬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不帮我包扎么?”
柏礐猛然惊醒,抬头看杜琬,却只见如瀑乌发低垂,发间隐现两朵红晕,柔顺的模样让人心醉。若未曾得到过,倒也罢了,如今两人既已心意相通,如何能放得了手?柏礐咽了口唾沫,拿过金创药轻轻地洒些许在伤口上。许是药粉的刺激,杜琬的手又颤了一下,柏礐抓紧,轻声道:“别动。”随即拿起绷带,一圈一圈,怕太紧勒疼了杜琬,又怕太松会掉落,端的是小心翼翼地缠着。待打好结,抬头却正对上了一双如泛着光的黑曜石般笑意盈盈的眼眸,那人轻笑道:“你呀,当我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么?”
看着那眉目,一句尘封已久的诗句竟浮现脑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随即又想这形容女子的诗句怎能用在杜琬身上,然刚刚扎起绷带的手已抚上了那让人沉溺的眉眼,不由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两人既已到了这一步,杜琬亦是不躲不避,顺势便偎进了柏礐的怀里。静静相拥,一时谁都不忍心出生打破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
☆、第十九章
一滴红泪沿着烛身缓缓滑落,柏礐低声开口:“子珒。”
“恩?”
“如果……你家里要你娶亲,你怎么办?”
怀中人儿没有立刻回答,微微撑起身子,亮晶晶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柏礐:“你不相信我么?”
柏礐心头一颤,瞬间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抱紧了杜琬,道:“我怎能不信你?只是,你可想过,我们……我们如果不这样会不会对彼此都更好?”
长久的静默,杜琬不答,柏礐亦不出声,手上的力度却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
许是觉得被勒着了,杜琬挣了挣,待柏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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