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台两米长一米宽,若是决杖,是要受刑人纵着全身伏上去受责的;林奕因站在刑台侧面,羞囧之下只想赶紧把头埋起来,往地下一跪,上半身横着趴在了刑台上——那是打藤鞭鞭背的趴法。
藤鞭比决杖的责罚轻一等,林天麒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大哥,不敢轻贷,大声道:“林奕口出妄言,不敬尊长,决杖二十;撒谎欺瞒,意图逃家,轻忽宗法,刑责加倍;偷盗汽车,决杖二十——共决杖六十,请族长示下。”
林老爷子笑了笑:“你看着办吧”——原说给兄弟一个小时让他教育儿子,现在时间没到,因此老爷子既不进来也不干涉。林天麒看兄长并无异议,向儿子道:“林奕触犯宗法,决杖六十。你起来,整个身子伏在台上。”
林奕撅着屁股趴着已经够窘的了,只盼早打完早了,谁知父亲又说他姿势不对,还要他起来重新趴。林奕气得浑身直哆嗦,林天麒看儿子不动,急道:“林奕,决杖六十,不是打藤,快点上来。”
林奕恨得直咬牙,什么叫“不是打疼?”难道我这么趴着打得就不疼?林天麒板子尖戳戳他腰间底裤的边,林奕毕竟怕脱他底裤,脚一抬欲从侧面跨上刑台,偏偏脚上镣铐挡住了裤子,双脚被仔裤束缚着,想依旧装鸵鸟上半身趴着,这半米高的刑台竟跨不上去。
林奕狠狠砸了一下台面,唯有重新站起来,双脚贴紧刑台一侧,略抬起右脚将膝盖先放上去,再整个身子趴上去,接下来挪动双腿——林天麒知道儿子这是头一回,过去帮他将身子摆正,把脚上缠绕的仔裤扯下一只脚,这样双脚之间铁链拉直,勉强符合“双腿分开”的规矩。
林奕半张脸给父亲打肿了,如今没肿的那半边也羞得快烧着了,索性把脸贴在冰凉的石板上,闭了眼任凭父亲摆弄——下半身没了裤子保护,冰凉的石板紧贴着两条大腿,冰得林奕一哆嗦,那又冷又硬的感觉一瞬间传遍全身,简直冷到了骨子里。
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镣铐加身,整个人献祭一般摆在刑台上,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任何尊严——林奕眼中泪一滴滴滑落在石板上,越觉得又湿又冷;此时才深刻体会到这刑台上家法的厉害,还没打就让人畏惧之极,几乎小便shī_jìn了。
林天麒看着儿子□的修长双腿已满是鸡皮疙瘩,全身无意识地微微痉挛,知道他是害怕了。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心疼得厉害——林天麒本就性情温厚,林奕出生时他年过三十,事业稳定,越发心慈面软;这孩子更从小生得俊秀,就犯了什么错一看他那可爱的小脸也舍不得打了——孩子长这么大今天是头一次挨打,居然就犯了家法里最重的决杖之刑,让他如何下得去手?
林奕趴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哭,不由一阵羞惭——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几十板子何至于就吓成这样?可是趴了这么久,怎么板子还没打下来?扭过头去顺着长长的板子看上去,只见父亲握板子的手都在哆嗦,那一向儒雅fēng_liú的父亲居然满脸是泪,加之先前磕头磕得头发都没了型,越显得狼狈不堪。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林奕心头一撞,近十年父亲来得越来越少,他一向恨父亲花心薄情,直到此刻才深刻体会到,父亲是真的疼自己!幼时父亲抱着自己疼惜宠爱的情景不知怎的全都显出来——自己犯了家法,让父亲亲手来行刑,实在是太残忍太残忍了。
想到这里,林奕张口叫道:“大伯,大伯!”林老爷子就在门外,听他叫得焦急慌乱,浑不似这两天满不在乎之态,进来道:“怎么了?”
林天麒看见大哥,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这半天一板子还没打呢,忙道:“天麒该死,我这就行刑。”林奕叫道:“别,大伯,我知道错了,我求你一件事。”
林老爷子终于听到他服软,心说毕竟是个孩子,家法还没上身就吓慌了,当即道:“说。”林奕道:“大伯,我犯了家法,知道该打,求您别让我爸动手——您老人家不方便,哪怕让财叔打都行,求求您别让我爸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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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责打 ...
林奕这话一出,林老爷子有些发懵——你这小子吓糊涂了?谁都看得出来你爸疼你,他执刑再怎么着也比别人打得轻。老爷子就是恨弟弟把儿子宠得不像话,与其说责罚林奕,不如说是责罚弟弟——哪知道他开口说出这么个要求来?
林天麒只当儿子吓懵了,忙道:“大哥别听他胡说,天麒不敢耽搁了,这就行刑。”说完挥板子狠狠打了下去,林奕猝不及防,登时一声惨叫,上半身直掀起来;林天麒手一哆嗦,颤声叫道:“奕儿?”
林奕半天才缓过劲来,回头看了父亲一眼,林天麒道:“你肌肉别绷这么紧,这样挨板子很容易受伤的。”林奕苦笑一声,点点头道:“爸,对不起。”林天麒又滴下泪来:“是爸对不起你——小时候没把你教好,闹到现在犯了大错,受这么重的责罚。”
林奕摇摇头道:“爸,你先别打,容我跟大伯说句话。”说着双肘一撑,双腿屈起,慢慢跪直了身子,就在刑台上向大伯叩下头去:“大伯,林奕知错了,林家的人道歉不是用嘴,我给您磕头赔罪!我求求您,这六十板子,您别让我爸打了——他舍不得我,打也打不疼,您让我爸出去,让财叔来打行不行?”
林老爷子此刻也明白了,这孩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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