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秋芙见状,立刻转身进了外客房,从案几上的暖隔当中取了汤药来,奉至君少优面前,轻声劝道:“郎君,先把药吃了吧。”
黑漆漆的汤药盛在碧玉碗里,散发出浓浓的苦味。君少优有些厌恶的瞥过脸去,沉声说道:“不吃,拿下去。”
“可是郎君——”
“拿下去。”君少优再次重复,沉着脸说道:“我没病,以后不准再拿汤药来。”
有病的是国公府庶子,不是他君少优。被人背叛的也是国公府庶子,不是他君少优。他君少优穿越一世,自问对待家人朋友没有半点儿敷衍异心,为何最终这些人都选择了背叛他。
“你先下去吧。”君少优摆摆手,示意秋芙退下。
秋芙自幼服侍在君少优跟前,知道这位郎君因病痛折磨性子并不是很好,向来也有这种无故发火的时候,也不觉异常,微微欠身退下。并好心叫退了在旁侍立的另两位婢子。霎时间寂静下来的卧房里仅剩君少优一人,面无表情的坐在青铜妆镜前。
时间默默流逝,转眼便过了给国公夫妇早起问安的时间。若是往常,哪怕拖沓了一星半点儿杨黛眉早已派陈妈妈过来询问训斥。如今过了约有半个时辰,竟然没有半点动静。倒是厨房派婆子送了早起的膳食来。躲在外间的秋芙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不得不再次回屋提醒郎君——哪怕他要使性子不去给夫人请安,也得吃了早膳不是。
秋芙刚要动作,猛然听见院儿外一阵吵嚷之声。秋芙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跟随小丫头们走到院门处,瞧见外头立着气喘吁吁地春樱,忙压下脸上的不快,笑意盈盈的迎上前,拉着春樱的手笑道:“什么风把春樱姐姐吹到咱们院儿里了,赶快进来喝杯茶润润口。”
心里却想着果然,早起郎君耍性子没给夫人请安,这会儿来人训斥了。
却见春樱并没有往日的高高在上,回握住秋芙的手,快速说道:“快,快去叫五郎收拾好了跟我走。永安王来了,国公和夫人正在前堂接待。永安王要见郎君。”
秋芙听了也是大吃一惊,脱口问道:“怎么会。就算陛下下了旨意,这会儿也不应该——”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王爷说了,郎君是男人又不是女人,何况早晚都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外道话。”春樱说着,索性越过秋芙往院儿里走。永安王天潢贵胄,手握军权,又是陛下长子,深得陛下器重,可不是现已解甲归家安享富贵的国公能得罪的。他要见郎君,国公和夫人自然不能阻拦。还得巴巴把人早点儿送过去,免得永安王等的不耐烦。
众人簇拥着进了君少优的卧室。却见君少优和衣躺在床榻上,面冲里,又睡过去了。
春樱也晓得这位郎君自幼就缠绵卧榻,向少有精神的时候,也不以为意。连忙走上前去,轻轻推着君少优的肩膀,口内唤道:“郎君,郎君,起身了。有外客约见。”
君少优睡得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推自己,一下一下的,不轻不重,却扰得人睡得不安心。遂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竟是国公夫人屋里的春樱,不觉一愣。
落在后面的秋芙立刻说道:“回郎君的话,永安王过府了。目下正在外堂由国公和夫人陪着。国公叫郎君也收拾收拾,出去见客呢。”
见客个屁,出去接客吧。
君少优暗地里翻了翻白眼,狠狠吐槽道。
不过他也知道,以他目下的身份可没资格置喙君瑞清的话。杨黛眉既然能吩咐春樱亲自给他送话,又如此温言软语,已经算是给面子的举动。不论君少优心里乐不乐意,这会儿都应该抱着尊重的态度回复春樱,这叫恭敬长辈。不然的话,冲撞长辈身边得用的人就是跟长辈过不去,就是打长辈的脸,就是鸣枪立马的宣战。就是忤逆。
上辈子君少优不懂这些个后宅猫腻,没少在这上头吃亏。以致后来进了庙堂,还有御史拿着此事弹劾不休,说他不敬嫡母,品性卑劣。几次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乃至新帝行鸟尽弓藏之事,国公府明哲保身,抽身而退,也没有人说国公府的不对,只说他君少优行事轻狂,连族人长辈都看不过眼。
重活一世,君少优就算心里不满,也犯不着在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上犯错,授人以柄。
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他君少优在势弱之时,从来都不是个给脸不要脸的人。
伸手按了按眉间做出一副实在疲乏的模样,君少优温颜笑道:“原来是春樱姐姐。今儿早起本想去给母亲请安,结果突发了旧疾,疼痛难忍,一时没能过去。还望母亲不要怪罪。”
君少优的前身落地时本是个健壮敦实的小郎。聪明伶俐,颇有早慧之象。五岁进学,七岁能诗,京中一时传颂。结果八岁那年染了一场风寒,自此后身子便倒了。这么多年来又不加保养,三不五时的就犯病几回,这当中自然有国公夫人的功劳。春樱乃是国公夫人最信重的大丫鬟,对于此事心知肚明。又拿眼窥着君少优的面容,但见他果然眉宇倦怠,容色苍白,眼睛也熬得红红的,十分不舒服的模样。心知他没说谎,遂开口笑道:“郎君也忒小心了。夫人最是个慈善大度的人,亦知道郎君身体不好,多次免了郎君的请安问候。嘱咐郎君要好生休养,切莫因请安折腾了自己,反而添病。这次自然也不会见怪。”
一席话说的,既把杨黛眉的宽容慈善表露出来,又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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