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鲜花,厚得像棉被一般的地毯……而在这些繁复的堆叠之中,房子的女主人,姜西娜,会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带着刻薄的微笑看向他,轻飘飘地道:“哟,咱们二少爷回来啦?”
而这些时候,程潜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嗯”一声,随即逃也似的朝楼上走去。
每一次回来,看见这所有的一切,程潜都会觉得程家可笑至极。为了所谓的面子、排场,在十多年前尚不富余的时候买下了这座华而不实的昂贵庄园,又在自己出生时,因为害怕其他家族的嘲笑,而对外宣称自己是程深的双胞胎哥哥——他们以为别人不会知道么?他们难道不会觉得难堪么?
想到今晚上那个目的明显得就差昭告天下的所谓慈善拍卖会,程潜真的很想挖个地缝钻进去。若是以前,他还能躲在房间里,不让自己见到那些尴尬的场面,但是今天不行。今天,他必须要盛装打扮,出现在人前,任由他的父亲压喜上眉梢地对众人宣告:唐家二公子——踢伤了我的儿子——这一脚——踢得好,踢得妙!
……他几乎能想象父亲那欣喜若狂却又不能表露出来的扭曲面容。
晚上八点左右,华景豪庭酒店门前,非富即贵的宾客们陆续到达,在记者的簇拥拍摄下身着华服走进酒店。唐觐穿着中规中矩的黑色西服从车子里走出来,等到下一辆车开过来停住,便绅士地帮忙拉开车门,迎出自家美貌端庄的妈妈和满眼期待的弟弟。
“你这表情,收敛点儿。”三人并排走进去时,唐觐见唐喻东张西望的动作太明显,忍不住小声警告了他一句。唐喻有恃无恐地摇摇头,反倒睁大眼凑过来:“哥,难道你不想见程潜?哎,昨天是谁跟我说程二少在御花林门前站得笔笔直的,身材不错来着?”
“……我只是说他腰背很直,姿态蛮好而已。”忍不住扶额,唐觐显然不想再多讨论这个话题。唐喻“哼”一声撇开脸去,继续饶有兴致地四处搜寻程潜的身影——这哥们儿跟他挺聊得来,之前唐二少还想再见见他呢,结果他却急吼吼地出院了。这次逮到他,一定得跟他混熟些,以后也能多个球友。不过……大伯说程潜是o,这个就有些难办了。但是,既然他现在是ba,那暂时应该没关系的吧?
心里这样想着,一直到落座了,唐喻都还没个消停。李越在一旁见他这样,忍不住小声问儿子:“小喻怎么了?”
唐觐默默扶额:“他说程二少上次住院跑太快了,这次来要逮住他。”
李越嘴唇一弯,不禁失笑:“小喻这孩子,多大了,还是一副小孩儿心性。”
“你们惯的呗。”大言不惭地把责任推到长辈头上,唐大少却总不说他小时候,抱着刚出生没几天的弟弟稀罕成什么样了,这娇惯怎么可能没他一份。
正相互推脱呢,程家老大程余远笑容满面地走到台上,一声刺耳的试音之后,他便笑呵呵地说起欢迎词来。这程大老板说了什么,唐觐全然没注意。他和唐喻只瞅见,在台上靠边缘处,身着西装的程潜站在程匀和一个冷面中间,打着石膏的腿露在外头,正面无表情地直直站着。
“哦!穿着正装,看着还蛮帅的嘛!”唐喻轻声喊起来,觉得很稀奇。唐觐在一旁却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是程家故意的还是怎样,那石膏打得不厚,若是一身休闲的西装,裤腿完全可以盖住伤处,看上去能体面些。可他们偏偏给程潜选了这么一套修身的,这就逼得裤腿只能卷起来,露出那难看的石膏,好像是故意要全场人都知道似的。
“这程家,办事太不妥当了。”李越也看出不满来,忍不住轻轻摇头。唐觐觉得不舒服,干脆不看程潜的腿了,视线抬起来,盯着他们三兄弟的脸。
若传言属实,那程家这三个儿子,都是不同的女人生的。程老板的原配在程匀六岁时死于哮喘,姜西娜是后来才娶的。至于那个传说中的情妇……身份不明,也不知道叫什么。但程潜长得不像程余远,照这样看,那位女士……似乎算不上太漂亮。
至少,这张脸作为女人,应该不是很好看。
不过,望着程潜面无表情的削瘦脸庞,唐觐又想,他妈妈的遗传究竟是多么根深蒂固,才让这个男孩子在那样家庭境遇下不至于被养得太歪。按道理来说,程潜此时应该成了一个反社会人格者,但前两天……唐觐想起杨老给他打的那通电话,如果他没记错,老师是说他……乖得很?
啧,当年,可是连小喻都没得到这么高的评价呢。
在这恍神之间,程余远已经说完了冗长的欢迎词。接下来不知是什么步骤,唐觐看见他们一家人一个个走到台前,每人将一件什么东西放在上面。他用肩膀碰一下妈妈,问:“这是在干嘛呢?”李越疑惑地看他一眼,似乎在不解他为何走神:“说让家里人做表率,拿一件自己贵重的东西出来拍卖。”唐觐“哦”一声,随即看向台上——程潜放上去的是一块表,看样子应该不便宜。但是他敢肯定,那块表绝对不是程潜的。
接下来受邀的宾客也开始呈递上自己准备拍卖的东西。李越要拍的是一对翡翠耳环,多年前别人送的,她不喜欢,现在便拿出来做慈善。唐喻兴致缺缺地瞅着四周,觉得无聊,忍不住小声哼哼:“什么时候才拍卖完呀……我想吃东西了。”
“……你就知道吃,晚饭还没吃饱?”唐觐无奈,他这弟弟最近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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