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一群混乱兴奋的声音交错的在响起。百姓们个个翘首盼望著那风光的官队进城。
没错,今天有个出征打仗的军队凯旋归来了。
不,其实也不是凯旋而归,他只是回京述职,可是皇上却特旨让百官相迎罢了!
为首的是个身段挺拔,气宇轩昂的男子,就见他神情淡漠的坐在一匹罕见的汗玉宝马上,身体随著行进的律动,带领著几百部将,浩浩荡荡的踱进城里。
说来,这未免也风光的吓死人,但是皇上会有这样的旨意,内臣们却都心知肚明。这一切都要拜强占半壁江山的平西王吴三桂所托!
由於他的叛清,让朝廷每日的早朝都像是服丧守灵大会,个个是眉宇深锁,愁云惨雾,兵部的能员们更是焦躁的坐不安席,睡不安稳,深怕一个迷糊收到清廷兵败的摺子,虽然那实在跟昏顿没有关系,但是,他们就是会怕!
好不容易,一个月前,他们收到了长年驻防东北的张玉祥将军,八百里快马奏摺,赞称康亲王三贝勒穆凊扬,在拉林城,率领十来个勇将,独破罗刹国二百多人的游骑队,还砍了对方一个大将军头颅,致吓得罗刹国竟派人到京城上贡修和的好消息。
为了让皇上高兴,内臣当然就小事变大事,大事化伟事,将穆凊扬的功业无比扩大!
而这位年英伟年轻的皇帝,虽然一向厌恶这种夸大其词,与理不合的赞扬,但云南战事一直处在僵化中,百性已经年听不到好消息了,因此,为了鼓舞民心,也就顺应的下旨让百官携民相迎!
穆凊扬这一仗当然是打的很辛苦,但是这麽莫明其妙的殊荣还是头一次碰到,只是即使他早在受封贝勒後就习惯了风光热情的簇拥,这样大的阵仗还是令他兴奋的有些不知如何作表情,所以乾脆就绷著一张俊生的脸,冷冰冰的走下去。
康熙在乾清宫单独召见穆凊扬,一见面便立赐黄马褂,赏双眼花翎,穆凊扬跪拜谢赏後,忽道:「臣身为大清臣民,斩将杀敌本属应为,更何况那场战役虽为奴才主导,却非奴才一人所为,皇上的赏赐,奴才实在不敢要!」
几年不见,康熙已磨出了帝王架式,那万人之上的气势,教人钦慕,便见他用著不合年龄的沈稳音调道:「凊扬,你这战功不在杀了多少敌人,砍了多少脑袋,而是你帮朕争了大面子!」他挪起御步,缓缓走下阶,走到穆凊扬身畔,将手搭在他肩上,侃侃道:「云南的战事表面虽然不利我朝,然而,现在吴三桂传出病危消息,吴应熊又已死,如今只能让吴世蟠为领头,吴世蟠是个草包将军,朕有把握,扭转之势即将到来,而你,带来了我东北平安的大消息,无疑添了我朝军威,这个功劳可不小!你不用过谦!」
穆凊扬被皇上这麽近身的温言称赞,心里真是暖烘烘,然而一个藏匿心头经年的心愿却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让他无言以对。
「瞧你面露迟疑,难不成你有什麽事需要朕替你办吗?」
穆凊扬心一跳,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皇上,不止雄才伟略、机变聪明,对於体察臣民脸色竟也如此深邃,忙伏身倒地,诚惶诚恐道:「圣上秋毫明鉴,臣的心事竟瞒不住!」
康熙笑了笑,得意的慢步回身座上道:「那麽你就奏来啊,若为情理上,朕必帮你!」
穆凊扬深吸一口气,不慌不忙道:「臣有一恩人之子,因家中遭逄事故,致流离失所,入了某大臣家中为奴,如今奴才身戴寸功,想求圣上允准换其自由,并抬籍脱身!」
「哦,这是好事,朕允了,不过,不需你的功劳来换,嗯,目下他在那位大臣府中为奴?」
「袁尔莫大人!」
「好,告诉我他叫什麽名字,我已召了袁尔莫、索额图等几位大臣等会儿议事,便帮你问了!」
「臣谢主隆恩,臣恩人之子叫-傅-京-华!」
让傅京华脱去奴籍是他在东北三年来,无时不刻想的事。
在他心里,傅京华的面目并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但心头那股道不出,言不尽的无奈已没那麽清晰。
深刻的,只有离别时刻,那莫明其妙,疑似亲吻的印象。
也因为这个诡谲又尴尬的记忆一直无法平抚,穆凊扬竟一直无法忘了他,在木城血战时,在单挑强悍的罗刹骑兵时,甚至在行经东北荒漠,走在尸积如山的雪地上,那游移在唇上的轻触总会突然出现,轻轻敲击著他的心灵,让他忽然失神…
而康熙的爽快超出了他想像,因此在见完康熙後,他发觉,自己对傅京华为康亲王府走入袁尔莫府的事已不那麽抑郁不安了。或许,解决了这件心事,那抹尴尬的印象会消逝吧!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是他始料未及。
康熙在第三日後又召见了他,在赐他御膳及问了许多东北战况後,突然脸色带点歉意道:「凊扬,朕之前答应你,要帮你问你那恩人之子的事…」
与天子共处,穆凊扬从不敢正视著他,因此也没有发觉他神色的歉疚,然而听语气却不大妙,穆凊扬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却又不敢多说,忙跪拜在地,伏身道:「臣躬聆圣听。」
康熙苦笑道:「你起来,这件事朕是帮你问了,可却不是个好消息…」
穆凊扬心一惊,几乎快起不来,好不容易才生了勇气,抬眼望著康熙。
只见康熙皱了皱俊秀的眉头,温婉道:「袁尔莫一听是叫傅京华的,他就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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