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你要许愿么?”
“许愿?”许愿的都是人,哪儿有什么鬼许愿的:“你有想许的愿望?”
橘色的烛火照印着范无救苍白的脸颊,他看着手里的花灯,好一会才回答:“有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要不然就不灵了。”这是在阳世里,老人常说的一句话。
“谢必安,你够狠啊。”范无救抬起眼朝他笑笑:“有时候我想,我再活上几百年,也不是你的对手。”
范无救的愿望,谢必安怎能不明?可他不但装作不明白,还很巧妙的阻止了范无救把这个愿望说出来。活着的时候,范无救常常都觉得谢必安蠢钝,死了这么多年,范无救总算明白,蠢钝的人,一直都是自己。以范无救雷厉风行的性格,多少凶鬼恶魂都见着他胆战心惊,却偏偏栽在一个温吞水一般都谢必安手里。
范无救不信命,却一再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
忘川河的河水不知疲倦的蜿蜒而下,推着,拥着那些承载了心愿的河灯往奈何桥去。这是二人第一次放河灯,范无救却并没有许愿。就算到现在,他依然不信命,放花灯不为许愿,只为感受能与他并肩的感觉。他们二人身高相差不少,唯有如此,范无救才能与他摩肩,享受片刻心灵的宁静。
放完花灯,两个人在街口就分手各自离开,谢必安的心情也不太好,在外面逛了一圈,又不想回去,兜兜转转的又到了酒肆里。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句话在他们这些鬼当中也不是不存在的。人分三六九等,鬼也是一样的。首先痛觉所有的鬼都是有的,要不然犯了错,这些头头脑脑们无法管束。剩下的味觉,嗅觉……这些就只有阎王以上的鬼才能拥有了。所以一般鬼都不会喝醉,阎王以上的,就可以享受醉人美酒的香味和酒后的余温了。
谢必安是想一醉解千愁,但是奈何他等级不够,喝酒就如同喝水,是怎么也不会醉的。
正一杯杯灌着,就听到里面雅间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都……都喝……满,满上……”
“里面是谁?”谢必安拉住要进去送酒的小二,雅间里的声音有些耳熟。
“还能有谁?转轮王殿下呗。”转轮王是个喜欢推陈出新的阎君,继位以来,常常想着法子变花样,奈何其他几个阎王并不看好他的想法。自觉怀才不遇的转轮王薛,也只能在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出来喝闷酒解气。
转轮王天生话唠,喝多了话就更多,偶尔把森罗殿的事情说漏嘴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会听他的声音,怕是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不知道嘴巴又要大成什么样。
“七爷,您看您就行行好吧,把殿下带回去吧,万一他一会发起酒疯了,我可撑不住啊!”小二愁眉苦脸的。
“来人啊……都去哪里了?酒呢……这是瞧不起本王吗?本王……也,也是……阎王”雅间里的转轮王越发多话起来,伴随着哼哼唧唧不知所云的声音。
酆都的子民们私下给这个阎王起了个诨名,叫“薛姨妈”,倒也是名副其实。
转轮王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上司,上司喝多了失了礼,阴司里的人脸上也挂不住。谢必安接过酒壶:“你去忙你的吧,这边我来就好了。”说罢便推门进了雅间。“属下见过十殿。”
“谁……谁啊?”转轮王眯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又伸手摸摸他的帽子,这才恍然大悟:“是范无救啊……”
“十殿您喝多了,我是谢必安。”
“谢必安……”转轮王打了个酒嗝儿,冲到了他面前,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通:“果然……是谢必安啊……”
“十殿,您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谢必安将倒了的酒瓶扶起,就去搀转轮王。
“我……没……没多……不信我走……给你看”转轮王挥挥手,往前走了几步,结果左脚绊右脚,直接摔趴在了地上。
“十殿,你没事吧?”谢必安赶紧扶起转轮王,暗自庆幸着雅间的门还好是关着的,要不然阴司的脸不知要被丢到哪儿去了。
“小谢啊……还是你有点鬼情味儿……”转轮王勾着他的脖子,跟着他往外走:“那些个老顽固,都……都不懂我……这阳间变化千年了……他们还守着那老一套……”
谢必安知道转轮王的老毛病又犯了,也不多话,只顾听着他那些天天挂在嘴上,逢人必说的老三套。大到阴司体制,小到服饰珠花,没有一样不被转轮王列为改革对象的。
“本王这是为自己吗?”转轮王拍着胸脯,口沫横飞,哪还有一点阎王的尊贵?
“本王也是为了造福我酆都子民啊……要,要,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些子民对我们一片爱戴之心?”转轮王拍拍他的胸口:“小谢啊……你说他们怎么就不听我的?”
“十殿说的是。”谢必安脾气好,如若换了其他人才懒得管。现在转轮王这个口沫横飞的状况,谢必安想着,扶他出去只怕吵的人尽皆知,想了想决定还是陪着他坐会儿,等他酒醒些,或是等他彻底醉的不能开口了。
转轮王又叽叽歪歪了一阵,就“咚”的倒在了桌子上没有了声音。谢必安刚刚想去看看他是不是喝多了睡过去了,他就猛的竖了起来:“哼!当我不知道吗?这些个破事……我……我都看着呢……”
谢必安倒是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接口:“破事?”
转轮王神经兮兮的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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