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听着,心下一动,喝一口白酒,然后不解地问道:
“这话怎么说?”
老王把话抢过来,狠狠骂了一句:
“狗娘养的,就知道讨厂里的好处!他家还有辆跑工地的大卡车,一般租给别人,不过偶尔也自己开过来载点钢材回去。舅老爷是看仓库的,监守自盗,厂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家在乡下,要建个遥控开关的大铁门,就动起了仓库里那批钢材的心思。捞到了好处,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隔三差五都要小偷小摸一回。
顾汐一手捏着杯子,用了力气,脸上还是刚才那副淡淡的表情,继续闲聊。
午饭过后,他立刻打电话给何平,几句话轻描淡写,对方却又是一身冷汗。
顾汐喝了不少酒,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能开车回去了,本来想让司机接他,但是现在特别想见到香山。
香山是坐公交过来的,他当时正在做数据分析,接到顾汐的电话,第一时间就赶过来。
“没想到小师傅两三杯酒就醉了,之前也没给咱们提个醒,实在不好意思。”吴叔对香山交代,老王补充:
“刚吃完那阵子还好好的,说话也正常。休息一会儿之后就不对劲了,开始胡言乱语,这二锅头后劲儿大着呢。”
香山将人一把拖住,顾汐一只胳膊被他搭在自己肩上:
“还能走吗?”
顾汐眼神空洞,呆呆望着他,然后点头。
“慢点,咱们走到前面站台坐公交。”
香山跟那两位师傅打完了招呼,就带顾汐往外走。
两个人一步一步出了大门,香山先扶他在花坛边坐下,然后蹲下问他:
“要喝点水吗?”
顾汐摇头,脑袋埋进香山腰间:
“累了,想睡觉。”
香山摸了摸他的头发,说:
“我去里面的办公室给你倒点茶叶水,解酒很快。”香山从背包里把顾汐给他准备的保温杯拿出来,将里面剩下的一点热牛奶倒了,然后进办公室泡了茶叶水,顾汐就着他的手,一点点慢慢喝水。
香山看他还算听话,可见醉得并不厉害:
“下次别喝这么拼命,知道吗?你以前胃就不怎么好,回头炖一锅好汤养养胃。”
说完扶着顾汐往站台走,对方把脑袋靠在他肩上,眯着眼细细观察他,这种感觉又温馨又酸楚。顾汐看到他暴露在眼前漂亮的脖子,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狠狠咬一口。
两个人在站台等车,香山从包里摸出一条羊绒围巾,是顾汐给他买的,似乎是价格昂贵的奢侈品,香山不懂这些,偶尔围着也挺暖和。他给顾汐一圈一圈围上了,最后还打了个结。顾汐直愣愣地看着他,然后扭头不自在地说:
“好像下乡赶集的老爷爷……”
两个人好不容易等来了车,人实在太多,香山领着顾汐往里走,在窗口处停下来,很快被人群堵在这里,进退不得。
香山跟靠窗的人商量,开了一道小缝儿,车里味道太重,顾汐喝了酒,再这么一路颠簸,胃里一定翻江倒海。
车里人挤着人,顾汐把头挨在香山耳朵边,手环住他身侧,趁他不在意,小心翼翼地嗅了嗅他的头发,侧脸也贴上去,特别安心。
车开了一半,人渐渐少了,空出一个座位,香山让顾汐坐下,他不肯动,按住香山的肩让他坐。顾汐站在一边,怔怔地看着香山,守着他不说话。
香山今天特别累,不知不觉靠着椅背昏昏欲睡,但是那地方又硬又冰冷,他头刚靠上去,又要反射性地弹开。
顾汐扶着他的头,用手包住他的后脑勺,让他轻轻靠在自己掌心里:
“安心睡吧。”隔半天又笑:
“咱俩到底谁喝醉了?”
快到家门口的站台,香山才渐渐转醒,看顾汐守在自己身边,眼神已经透出清明,香山自己却一脸迷茫。
顾汐摸了摸他的脸:
“到站了,咱们回家。”
两个人一块儿下了车,香山这才明白,顾汐根本没有醉酒,这个人的酒量好的很。
“我想见你了……”顾汐没有解释,只是像大天天一样,扑过去抱住香山,不愿意松开。
晚上,香山一早就睡着了,怀里还抱着小家伙。
顾汐偷偷把天天抱到客厅去,小家伙睡梦中用前爪捂住眼睛,一碰到大毛毯,就舒服地缩起身子,脑袋往长毛毯上蹭了蹭,然后转个身继续睡。
顾汐回床上,侧躺着默默看香山,伸手去碰他的眼睛鼻子,他跟个小孩儿似的,怎么都挠不醒。
“我早就说了,天天是小狐狸,你就是大狐狸,你们俩连习性都一模一样。”顾汐自言自语,又俯下身去亲他。
何平一个电话打过来,打断了顾汐的动作。
“有了新发现?”顾汐披上睡衣,匆匆系好腰带,叼一根烟去了阳台。
最近的事,虽然顾汐没有太责难何平,但是作为老板的得力助手,何平也知道自己最近表现不佳,他犹豫道:
“原一厂厂长纵容自己的亲舅舅盗窃厂里的重要材料,我已经报案了。事情是这样的,ct900被挪用之后,没想到这么快厂里就要用到这批材料,它一直被闲置在库房里的。厂长的舅舅就动起了偷梁换柱的心思,ct901在仓库里随处可见,他做了一些手脚,将标签换了,结果酿成大祸。”
顾汐狠狠吸了一口烟,捏住烟头:
“这种人居然能像寄生虫一样在咱们公司呆那么多年,何平,你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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