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不敢,这事藏在孩儿心中许多年,本来也是不想这般仓促,无奈出了些状况, 今日不得不告知您。”
“罢了,你先起来,我有话问你。”李恒实在见不得谢宣跪着的模样,那孩子天生一副傲骨,跪在那儿怎么看都觉得悲怆。
谢宣这才起身,站到一边。
“你的心意,小源他可知晓?”
“知晓。”
“他不反对?”
“起初接受不了,是我不好,拐了他去谢府,他便接受了。”
“你们在谢府......孽子,孽子,这叫我说什么好?宣儿,这事儿我不能同意。实话实说,你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从小对小源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说句不怕丑的话,这两日我与你婶婶还在想着要将依依许配给你,谁知你......罢了,你对小源好,我知道,我代他谢过你,今日起他就不跟你去谢府了,始终还是住在自己家中方便,叨扰你这么多日......”
“父亲,我不能回来住。”李之源推门而入。
“逆子,谁准你进来的!”
“父亲恕罪,我,我,总之我不能离开谢府。”
“狗屁。”李恒勃然大怒,突然起身,抓起桌上的茶盏朝李之源身上砸过去,谢宣眼尖,见状立刻将李之源护住,茶盏砸在谢宣的背上。李恒扔茶杯时力道不轻,那杯中的水又烫,谢宣吃痛,却紧咬着唇没吭声,只做出那副保护的姿态将李之源牢牢圈在怀中。
李恒也知道自己手重,心疼谢宣又不好说,只能骂李之源:“逆子,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李家列祖列宗,怎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亲。”
“父亲,孩儿不孝,但请您听我一言。”李之源推开谢宣走到李恒跟前跪下,谢宣见状便跟着跪在旁边。
“父亲养育之恩,儿子不敢忘,尊尊教诲更是长记心中,但是大齐男子通婚本就不是什么怪事,当今圣上不也是娶了个男皇后,如今照样恩爱非常,还有了皇子。”
“皇后是皇后,你能比么?你可知道大齐能生育的男子早在百年前那场浩劫中死了,皇后是个例外你便觉得自己也能如此是不是?我便告诉你,我李家上下这么多年都未曾出过一个外嫁的男子,你身上没能流着那样的血!你若是与谢宣一起,我李家就绝后了!”李恒怒不可遏,无法想想自己平日里那般乖巧的儿子有一日会跪在他面前,如此坚决。
“哪里会绝后?你与二娘这般年轻,再生个弟弟未偿不可,再说了,不是还有依依么,她身上可是流着我李家的血脉,日后若是嫁为人妇,她的孩子也是我们李家的孩子。”
李恒扶额,叹气道:“你,你可知道大齐男子通婚是分夫与妻的,为妻者即便文韬武略也最多只能做个县官,你们想通婚,倒是谁做妻,谁做夫?”
“当然是我做妻。”李之源脱口而出,“谢宣他才高八斗,朝堂本就是他该待的地方。再者,父亲,这么多年,您的期盼孩儿不敢忘,所以该练的字我不敢落下一个,该背的诗词我牢记心中,但是父亲,我不是读书的料,这么多年,您还没看出来么?当年入鹿鸣书院的试题是谢宣写了我默的,今年春闱的策论也是他教我写的。若不是他,我怕是根本上不了皇榜。或许您瞧着我在礼部挺开心的,但是不怕告诉您,我最开心的就是一道圣旨下来,让我引咎辞去职务的时候。孩儿从来不觉得做事有三六九等之分,都是为了生存何来贵贱,如今皇上让我跟在皇后身边做个写书的,我就是很高兴。爹爹您说我胸无大志也好,说我让祖上蒙羞也罢,我都认。但是我无法接受您因此不让我与谢宣在一起。您也千万别说什么我若今日还敢去谢府就别再认你的气话,您是我父亲,生我养我这么些年,血浓于水,我还未来得及报恩,怎能说不认就不认?今日我敢来,便是打定了主意,您若是今日不答应,我便在您这书房跪着,不吃不喝不睡,您要是再不答应,我明日便去院子里跪着,跪到您答应为止。”
“你......”
“父亲,还请让我说完。方才谢宣说他拐带我是他瞎说,别说拐带了,就连成亲这事儿也是我定的。您知道为什么?因为三皇子今日进宫说是想娶我做皇妃,情急之下,我便告诉皇上已经与谢宣定过亲事了,下月初五完婚。当然,我这样说您可千万别以为这是个权宜之计,根本不是。我觊觎谢宣已久,只不过是趁这个机会将这事儿办了而已。我言下之意是谢宣一进门本来可以直接告诉您三皇子求婚的事,与三皇妃比起来想来您更喜欢谢宣,这样也轻松,可是他没有,您知道为什么?因为他在乎我,也在乎您,所以你那左一句不同意,又一句不可能的不是伤人么?”
“你个逆子,连婚期都定了还与我说这些做甚?你愿意跪就跪着,孽障,孽障!”李恒说完,兀自推开门走了。
李之源一袭话谢宣颇为动容,两人仍是跪在地上,谢宣悄悄伸手勾住了李之源的手指,问他:“方才让你来的时候不是不敢过来么?怎么这会儿胆子这么大了,敢那样对李伯伯说话,瞧你把人气的。”
“你不懂,我爹喜欢你得很,对着你说不出重话,也发不出脾气,憋着不好。像我这样进来让他发泄了才好,他方才说我孽障说的可过瘾了。你放心他心软的很,其实方才已经想答应了,不过碍于面子,才走的。不过我俩还得跪在这儿,毕竟让二娘错失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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