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经济形势,勉励罗普朗要认真学习政策,抓住大方向,和罗锦蓝一样,有觉悟,向中心靠拢。d市的建设还是要靠他这样的青年才俊。
罗锦蓝这几年思想进步向中心靠拢的下场就是让这些玩意儿当成不讹白不讹的肥肉。
罗普朗伏在膝盖上,一手撑着额头,听着手机吃吃地笑。笑得秘书长结巴了一下。
“交警队人来过了,正在看我的车。”
罗普朗温声道:“还得看他们怎么说,对吧。”
当天晚上,罗普朗在酒店歇下。乐经理在最高楼层给他准备了一间专用套房,从没住过别的人,平时勤着打扫。罗普朗把窗帘拉开,二十层的落地窗在夜晚的时候简直连着天。
低处的灯火有种俯视星空的错觉。
简直勾引人往下跳。
罗普朗坐在落地窗前发愣,手机铃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座机,罗普朗接起来,李博林在里面小心翼翼:“你还好吗?”
罗普朗轻笑:“什么?”
李博林道:“你不是……”
罗普朗把下巴放在落地窗前矮矮的护栏上:“那车不是我开的。——你也知道了?”
李博林道:“嗯。我同学说微博上把你给人肉出来了,说你是车主。”
房间里没开灯。夜色是最危险的温柔。白色窗纱被风吹得拂起,罗普朗盯着窗纱被风顶得挣扎:“别人开的。你在哪儿打得电话?”
李博林没手机。他犹豫一下:“小区里的话吧。”
风大了。窗纱飞得更起劲,张牙舞爪地张扬着。罗普朗有些困:“嗯。”
两人安静一会,李博林的呼吸在话筒里挠罗普朗的耳朵。李博林忽然问:“是不是讹钱的?”
“明天去交警队看录像。”
“嗯。”
“你早点睡吧。”
“嗯。”
“……怎么还不挂?”
李博林抿了抿嘴:“要不你先挂?”
罗普朗忽然想起来:“你那边还好?”
李博林迟疑一下:“好。戴叔放出来了。”
罗普朗叹气:“鞭炮呢?”
李博林没有回答。
这些底层挣扎的人 容易想得开,老戴给人打了一顿,进了趟局子,脸肿得老高。年关底下更要维稳,派出所维稳的钱搭着肉蛋价格一起涨。没人来领他,于是蹲满了留置时间。李博林看庾霞,她神情也正常地很。没有去派出所接老戴,老戴一路溜达着回来,看庾霞在油腻腻的窗下摊鸡蛋饼,还打了声招呼。
两个人都没什么不自然,都是认清现实的豁达。
李博林迟疑地说了句:“我担心那伙人还来。”
罗普朗略微清了清嗓子:“嗯?”
李博林道:“回家后旁边小摊说这些地痞是一霸。”
罗普朗道:“你先睡吧。”
李博林挂了电话。这一带的流动人口很多,一股水流冲积出来古旧的记忆。小区边上有个话吧,十部电话,打工仔打工妹跑来给老家打电话,比手机便宜。李博林手上的话筒上还贴着卡通贴纸,大红大绿喜气洋洋。
他两只手揣进兜里,慢慢往自己家住宅楼踱步。这一片住宅小区实在是太破,像d市生长时代谢下来的。d市发展很快,这些破破烂烂的楼是顽固地角质,附在繁华的商业街上面,既无用处又像是保护。
第二天罗普朗去交警队看录像。出来看见窦龙溪倚在车上抽烟,双手插在裤兜里:“怎么样?”
罗普朗叹气:“你去看了车没?怎么样了?”
窦龙溪一耸肩:“废了。”
罗普朗冷笑一声。
火红色的法拉利和人别车,碰瓷的没想到自己运气太差,被法拉利撞成两截在半空飞舞。法拉利受惊使劲打拐,整个车道撞了一串。
秘书长家的崽子倒没什么事,从车里爬出来还知道跟他爸打电话哭。
交警队为了这件事焦头烂额。不提其他车主要求赔偿,被撞死的那一家披麻戴孝在交警队门口哭,要求还他们公道。后来大约是被高人指点了,车主是大大的有钱人,于是跑到列鼎楼拉横幅奏哀乐要一千万赔偿。
罗普朗听到这个数都笑了。
一千万。
真敢要。
来列鼎楼吃饭的车看见披麻戴孝喊喇叭跪着烧纸的人,立即关了转向灯就走。
有钱激励着,这些人哭喊了三天多,很能坚持。为首的可能是死者妻子,贫穷对她一点也没有客气,脸焦黑得像干裂的木头,咧着嘴又像哭又像笑,有种可怖的畅快。
城管和警察都不来管。大家都有经验,一旦来了记者马上会出现。罗普朗就由着他们哭。
窦龙溪给他出了个主意,把大家的注意力往秘书长家扯。飙车的富二代,呵呵。
罗普朗忽然想起来:“长江路上是不是有个什么八哥?”
窦龙溪笑道:“还有鹦鹉。”
罗普朗道:“他说是你兄弟。”
窦龙溪一挑眉:“唉,久不出山。什么蛤蟆老鼠的亲戚都来了。”
列鼎楼前面还在热闹,打老戴的那些人提着东西去他家道歉去了。
老戴吓得不轻,李博林正好也在,他知道怎么回事。他想起话吧破旧电话筒上贴着一块膏药一样的不干胶,花花绿绿,撕也撕不下来。他眼睛亮得像燃烧——他这对眼睛像他娘——亮得扎人,霍霍的火焰烧得摧枯折腐。
交警队和刑警又来取证,稀里糊涂打列鼎楼正门进的。奏哀乐的人想跑,被死者亲属抓回来。他们以为警察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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