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天咱楼里的比赛你知道不?”
那人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懒散,好像爱理不理的样子,翻了翻跟前箱子里刚进的新鲜大闸蟹,继续道:
“你说的是楚生师兄的比赛吧?”
没等另一人回答,他兀自摸了摸下巴,低声道:
“听说很多年前,楚生师兄曾经是食神的徒弟,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断绝了师徒关系,食神那边没有任何解释,楚生师兄就开始了在全国各地探索美食的道路,后来才定在咱酒楼。”
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什么,又提了一句:“倒是要跟他比拼的那人我没听过。”
洗菜的那小伙子将手头的大把青菜在盆里用力涮了涮,嘿笑一声,开口道:
“这个我知道,听说她之前并不是咱这行的,连学徒都没当过,就是个业余的美食网红,后来参加了‘厨神争霸赛’拿了冠军,算是真正入了门,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食神看中了,好像是被收做关门弟子了。”
听见他的话,正在观察今天海产进货新鲜程度的那位学徒刷地一声回头看他:
“‘厨神争霸赛’那种业余的噱头比赛拿了第一算什么,咱这些在楼里的学徒,哪个不能拿冠军,只是师傅们不愿让我们抛头露面,更乐意让咱花苦功钻研这行罢了——食神的眼光近年来莫不是在下降?”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只能下了个定论:
“那看来今天楚生师兄是赢定了。”
相比于他,另一人则是更关注八卦方面的消息,将手头洗的干干净净的青菜拢起放到旁边干净的盆里,他哼笑一声,开口道:
“你可别瞧不起‘厨神争霸赛’,这比赛近些年办的好着呢,闯出了不少这行的黑马,再说了,这场比赛最有看头的难道不是,昔日同门师兄挑战新来的弟子?我觉着挺有趣的,当个热闹看看也不错——哎哟!”
话还没说完,他被旁人踹了一脚,差点从小板凳上直接趴在后厨地板上。
显然统计海产的这位是个余楚生的忠实拥护者,见不得别人看他的热闹,踹完人之后背着手悠哉悠哉地往旁边挪,继续观察他的水箱去了。
只留下一句:
“看热闹是吧,等着,师兄比赛完了我就让他收拾你。”
“哎不是——别啊!”
虽然余楚生被他们喊作师兄,但是他跟的可是月下酒楼的第一主厨,自己本身也是酒楼的主厨之一,跟他们这些只能打杂的学徒地位是很不一样的,这要真得罪了余楚生,别说洗菜了,恐怕日后来提前扫地都没他的份。
……
同一时间。
月下酒楼周围的老巷子里也在讨论着这一件事。
两个穿着白背心,在四合院里石桌旁下着象棋,打着蒲扇的老年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听说了吗?小谢好像回来了。”
其中一个脸上有颗痣的不紧不慢摇着蒲扇,挪了挪‘马’,对对面那人说道。
“小谢?哪个小谢?”另一人将蒲扇放到一边,注意力都放到了面前这个大棋盘上,思索半晌之后,谨慎地选择将‘炮’平移到了一颗卒子后面。
“嗨,食神谢佻!你忘了?今儿旁边酒楼还有她俩徒弟的厨艺比拼呢,我儿昨天给了我张票,一会儿我就看看去。”摇着蒲扇的人见他动完棋子,想也不想地将自己的‘车’放了出来。
对面的老头儿一听那名字,顿时想起来了,棋都忘了继续走,只顾抬头问道:
“真假的?哎哟那我也得看看去,当年她拿下‘食神’称号时的风光我都还记得,后来莫名其妙没了音讯,这下倒是回来了?啧,想起当年在月下酒楼吃过的那顿,我感觉这后半辈子吃的其他饭都怪没滋味的。”
他说的是谢佻在参加完世界美食大赛之后回国,被月下酒楼聘请了一个月,在那里当荣誉主厨的时候。
听了他的话,另一人也不继续走了,附和了一声:
“可不是么?我也惦记着这顿呢,要是这次她新收的徒弟没赢,我可听说下一次就是楚生挑战她了。”
“哎哟,那我可等着楚生这小子发挥了,前阵子我也尝过他的手艺,只能说‘名师出高徒’,有点小谢当年的样子。”
……
在周遭的街头巷尾都响起讨论声的时候,程悠悠刚和谢佻还有瑛走进月下酒楼的正门,等接待者验证了她们俩的身份之后,她注意到自己的师父被别人偷偷地打量了好几眼。
这座酒楼的布置风格十分古典,乍一走进还以为穿越回了古代,整栋楼还是用的木质建筑,大堂里能见到四四方方的梨花木桌,还有长条的木椅,楼上有四五层,都是环绕式建筑,从哪儿都能一眼看到楼下正中央发生的事情。
此刻的一楼正中央就搭了两个简易的料理台,是昨晚打烊之后就准备好的。
谢佻走进来之后,看了看四周的景象,眼中浮现出淡淡的怀念——尽管她很久没来这里了,但是这儿的摆设依然跟她走时没太大区别。
尘世总是这样物是人非的,连桌椅都念着旧不肯改,只有人心变得快。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时,瑛在旁边凑了上来,低声问她:
“我感觉悠悠很紧张,要不我替她来参加比赛好了?”
问出这话的时候,瑛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很明显,她就是个典型的人来疯,看比赛的人越多她越能发挥出自己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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