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选主题,设计系列服装,组成一台汇报表演。
我很想助裴非一臂之力,不过我们公司不搞开发,没有自己的样板间。只有私下偷偷求许雁踪帮忙,借他工作室的版师和工艺师一用。那几天里,裴非都泡在许老师的工作室。好在他曾在那实习过,人员环境都熟识,再加上老板打过招呼,方方面面的也乐得帮他一把。
我下班后如果没应酬,就会跑过去陪他。他们是设计服装,我是卖服装,本山大叔讲话,我是“小贩儿”。非专业人士,自然没什么发言权。他那些动作,在我眼里,都是翻来覆去、裁裁剪剪,拿几片布在人台上反复比划,再用大头针这插那插,看着实在枯燥。
百无聊赖,拿起旁边打好的胚布样,往身上比划。样衣看不出什么款式,怪模怪样,我忍不住问:“裴,不对吧,这省道的位置怎么都那么怪啊,这是给人穿的吗?”
裴非没好气地夺过衣服,揶揄我:“老许,身为这个行业的领军人物,难道你没听说过哪样叫立体裁剪吗?”
说着,他用两手轻提衣服双肩的位置,拎起来展示给我看。那衣料并不挺括,按说衣服本应垂坠成一片的摸样,谁知整件提起来竟极富立体感,仿佛有个看不见的模特暗藏其间一般。
看着我惊讶的反应,裴非不无得意地说:“老许,你的技术已经被时代所淘汰啦。唉,如果说你还有什么是我永远赶不上的,恐怕只有年纪了吧。”
许雁踪不知何时晃荡了进来,也添油加醋地说:“凡和艺术沾点边的,最后都是靠天分。这点你不服不行。裴非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看裴非扬扬得意的样子,我故意抖搂着样衣打击他:“这也叫艺术?我看就是拿布乱拼的嘛。这个有人敢穿嘛。”
许雁踪摸着并不存在的胡须,一脸惋惜地说:“从这话,就充分的暴露了你是完全不了解设计的真谛啊。”
裴非依旧臭屁道:“只能说,老许们的时代过去啦。往后就是小裴的时代啦。”
许雁踪“哈”地一声:“够狂的啊,怎么着,连我都算计进去啦,你这个浪是准备要推我这个浪啊,牟足了劲把我拍死在沙滩上了是吧。”
我一把将他推到边上,笑骂道:“你自己去找地方浪吧。我是什么都不怕噢。连小裴都是我的,小裴的时代,不就是我的一样嘛!”
直到表演的当天,我才得以看到裴非作品的全貌。那天在小会场,我作为裴非的家长,和很多学生的父母们坐在一起,交头接耳的看热闹。
裴非这一组的主题,就叫做“时光与时光的重逢”。
学生们初生牛犊,都敢想敢干。一款款设计得另类而大胆。令人目不暇接,却也不明所以。
终于轮到裴非这组上场了,念出创作者名字的一刹那我竟好不紧张。不自觉挺直腰背,心内忐忑地等待着。
刚开始灯光是暗的,背景幕布上投影出西北特有的灰黄景色,苍凉悠远的音乐响起,模特们迈着深闺怨妇般的步伐,悠悠缓缓地走出,表情麻木肢体僵硬,一顿一顿。黯淡的光柱追随着人移动,她们的衣服都臃肿肥大,在灯光的映衬下,更加透着股老旧时代的土拙味。虽不算丑,却远比不上前面那些同学有看头。我不禁隐隐有些惋惜。
突然之间,音乐骤停,模特、光影瞬间定格,台下人都是一愣,正狐疑间,背景上的灰黄图案飞速地变换起来,仿佛时光穿梭般,各种时代各种色彩的画面轮转交替,晃得人眼花缭乱。
此刻,电音鼓点子咔、咔、咔响了三声,整个t台的灯光嘭地全部开启,明媚耀眼。模特们一扫脸上蠢钝之气,瞬间鲜活灵动起来。音乐再次响起,变成了节奏感强劲的欧美流行乐。
只见她们各自在自己的衣服上动了几下手脚,有的扎起几根带子,有的扣起几颗纽扣,有的开启几处拉链,尚未看清手法,那件件村味十足的衣衫,霎时间改头换面,变成了简约大气、剪裁独特的时装,模特们迈动有力的长腿,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居高临下扫视全场,再潇洒利落地转身返回。
场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我信了许雁踪那句话,裴非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演出顺利结束,他们这个小组,毫无争议的,评了第一。整组小孩都欢天喜地,兴奋地差点要跳起来。见我很镇静地站在一边,裴非喜笑颜开地跑过来拉着我说:“许大雁,你得学会团结!作为一对恋人,当我开心的时候,你也要开心!当我笑的时候,你也要笑。”
我自然是开心的。只是碍于公共场合,顾及形象罢了。毕竟现时我的身份是“家长”,总要有点老成持重摸样。我悄声问裴非:“话说回来,那你哭的时候怎么办?”
裴非脱口而出:“我不会哭的”。说完了,想想,又不自信地加了一句:“哭了也不让你看见!”
这边散场了,他和几个同学商量着,打算找地方吃宵夜庆祝。我被不由分说地指派为司机。
正讨论要去哪一家消费时,裴非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看到号码,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接听,而是愣愣盯着屏幕,任由刺耳的铃声响了许久。最后好似下定决心一样,匆匆走出人群,在僻静的墙角接听了电话。
我的眼睛不经意的偶尔望他一下,渐渐地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背对着人群,一开始身形还偶尔晃动,后来变成了直挺挺立在那里。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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