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男子鬓角满是冷汗,遽然一惊,忙朝他腹部望去,果然见到白袍上渗出血迹,一时又是恼怒,又是心疼,轻轻解去他的外袍,轻叹道:“怎么不和我说?”
“只要不动用内力,便不碍事。”木风眯着眼,将下巴搁在男子肩膀,任他查看伤口,见少女目不转睛看向这里,促狭道:“小姑娘,男女有别,非礼勿视。”
珍莲抬高下巴,白他一眼:“我们回鹘女子,哪像你们中原女子那般扭扭捏捏,而且你个大男人,还怕给别人瞧?”
木风挑了挑眉:“看来姑娘对中原的礼仪、规矩很是了解。”
“从唐代初始,我们就拿香料、马匹和你们交换货物,同时也接受了一些中原文化,虽然你们规矩多、做事又扭扭捏捏,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你们的织造技术、冶炼技术却要强过我们许多。”说这话时,她双目中透出一抹英气,晶亮逼人。
木风耐人寻味地笑起来:“能讲出这样的话,姑娘定不是普通人。”
珍莲身子一震,转瞬又装作不以为然:“我打小跟着商队走南闯北,自比寻常人见多识广。”
木风‘哦’了声:“那不知姑娘于中原的儒家思想知道多少?礼义廉耻这四个字有没听过呢?”
火光中见他一身肌肤赛雪欺霜,比女子更要细腻三分,珍莲嫉妒之心油然而生,没好气地道:“听过怎样,没听过,又怎么样?”
木风笑意更深:“在中原,女子的身子被其他男子瞧去,除非对方娶她过门,不然就是有辱名节。”
珍莲确实听过这样的说法,想到自己的身子曾被薛辰看去,渐渐红了两颊。
木风忽然长叹一声:“其实姑娘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啊。”
珍莲好奇道:“甚么意思?”
木风道:“其实,在我们中原,男子的名节也十分重要,倘若被女子瞧见身子,也势必要将人娶回家去。”
珍莲倏地张大了口,语无伦次地指着他:“你……我……我没……”
见她恨不得抠出眼珠子往自己扔来,木风乐不可支地笑起来,许是牵动伤口,带起一阵呛咳。
“伤口裂成这样,你还没个正经。”薛辰侧过身子,挡住珍莲视线,道:“姑娘,这人口没遮拦,你不必往心里去。”
此时才知被对方戏弄,珍莲气呼呼地瞪了木风一眼,暗忖:即使要嫁,也不嫁你这油嘴滑舌的小子。
薛辰取出药瓶为木风涂抹伤药。木风懒洋洋眯着眼,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疼不疼?”
“不疼,有些痒。”
“原本都结痂了,你也注意些。”
“嗯哼。”
“我说正经的。”
“是是是,薛大庄主吩咐,小人岂敢违命?”
抹完伤药,薛辰替他穿好衣衫。珍莲歪着头,好奇道:“你们关系真好,不像普通朋友。”
薛辰咳了声:“姑娘,早些休息罢。”
木风听着有趣,抬起头来:“哦?那姑娘瞧我们像甚么关系?”
珍莲双手托腮,猜测道:“亲兄弟。”摇了摇头,喃喃又说了几句,角落处,便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薛辰笑叹:“她也累坏了。”抬眸时,见木风晃着手里的小瓶,问道:“这就是从天门寨‘借’来的灵丹妙药?”
木风拔去木塞,递近他鼻端,说道:“这叫‘雪香玉露丸’,对修习阳性内功的人而言,可是滋补圣品。”
清冷的香气飘入鼻端,光是闻着,便觉得通体舒畅,薛辰接过小瓶,正看时,耳垂忽然叫人咬了口,他嗔怒道:“干甚么?”
木风笑眯眯指了指洞外。
微紫的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不知不觉中,一夜已过。薛辰舒了口气,轻声道:“你再歇会罢。”
木风凑近他耳边道:“你不记得今个是甚么日子?”
薛辰反问:“甚么日子?”
木风笑了,在他耳边轻吐热气:“六月初七,你的生辰。”
薛辰愣了愣,重复道:“我的生辰?”
太阳露出云层,木风的眸中盛满晨曦的浅金,脉脉含情:“想要甚么礼物?”
薛辰看着他,眸光渐渐沉醉,右手伸向他腰间,摘下一条腰带。
木风愕然,眯起眼道:“好啊,原来你早就知道桃溪村的传说,还故意去接其他女子的腰带,你耍我!”
薛辰笑道:“你耍我那么多次,我总要欺负回来。”伸手抚摸他的脸庞,轻叹:“原想到了这个日子,给你做些好吃的,可惜现下……”
木风朝他探出舌尖:“天下最好吃的相思果,已经被我吃了。”
“原来你……”薛辰哑然失笑,这人殚见洽闻,几乎无所不知,又怎会没有听过桃溪村的传说?
晨光中,两人相视而笑。
他认为他不知腰带相赠的寓意,他觉得他不懂相思果的含义,其实情根早已深种,知不知,懂不懂,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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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五回:蛮荒戈壁荡贼匪,霹雳火弹险惊魂(校改)
闷热无风的午后,一支镖队风尘仆仆,行在满是砾石的戈壁滩上。
为了消暑,镖师们敞开衣襟,戴起斗笠,纵然如此,汗水依然宛如小溪,从颊边不断地淌落。趟子手举起水囊,润了润干涩的嗓子,继续吆喝道:“龙远关中!我武维扬!龙远关中!我武维扬——”刚喊几声,突然双目圆睁,指着前方道:“总镖头,你看!”
于荣抬了抬斗笠,见前方的矮石坡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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