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配合,你尽管提出。”
沈遥云凝视熟睡中的少年,又叹道:“这事对于他来说,不知是福是祸。”取出三元罗盘,放在三人当中,望着正中卦象说道:“七年前,施术改命的是我,即使要偿还,也不需拿你的……”
嗤的一声,床边二十八支蜡烛同时燃起,颜少青垂下手臂,沉声道:“观主当我颜某是甚么人,敢做,而不敢当?”
烛火濯濯,照得四周犹如白昼。沈遥云望着那双冷透骨髓的墨眸,重重叹了口气。
禁术末页有述,借命偿命,借魂还魂。但命寿之说,太过虚无缥缈,又不像买卖文契,白纸黑字,账目分明。方惜宴曾说禁术无解,这话也不算胡诌,因之即使有解,世上也无人可解。
不过,颜少青身负倾世武功,天赋异禀,能人所不能,只消将功力传到对方身上,便可令其长生不老。
令人感到棘手的是,觉尘毫无武功底子,资质又非绝佳,强行传功,身子必定支撑不住,何况九转丹魂经至刚纯阳,修炼者无不饱受烈焰焚身之苦,他一个小小孩童,焉能抵受。
思来想去,唯以纯阴真气裹住他全身血脉,才不会爆体而亡。而世间懂得禁术,又修习纯阴内功的,还有何人?
沈遥云在觉尘后背画下符咒,又用白酒调匀朱砂,在周围每支蜡烛之上,分别刻上二十八星宿。颜少青褪下外袍,坐到觉尘对面,沈遥云取出三枚铜钱,摆在两人中间。
颜少青一怔,道:“这是方惜宴施术的法器,据我所知,道教之中,法器应是不能外借才对。”
明亮的烛光投在乌黑的瞳中,映出几个猩红光点,像炉中烧旺的炭,烫得灼人。只消一眼,沈遥云便即红了耳根,说道:“你并非道教中人,这些规矩,自然记不详尽。”
“是么。”颜少青既未反驳,也未承认,只牵了下嘴角。
沈遥云加重语气道:“阁主若对我观中的规矩感兴趣,待事后我再予你详述,当下还请收敛心神。”
颜少青闭上眼眸,双掌按向觉尘后心。
沈遥云再不迟疑,双手结印,抵在少年胸口,只觉他浑身滚烫,肌肤犹如火烧,心中惊诧:这人……好霸道的功力!
闭目之际,瞥见他长长黑发掩映下的烛龙刺青,沈遥云道:“舍弃功力,便与寻常人无异,你仇家众多,今后如何自保,难道就此躲进深山,闭门不出?”
颜少青道:“我还有事未办,须得进宫一趟。”
他说得轻描淡写,沈遥云只听得浑身一震,道:“进宫?你失了武功……如何……如何……”见烛光一阵乱摇,忙即收敛心神。
男子的声音依旧淡漠:“不必担心,这具身体,只是个饵而已。”
沈遥云又是一惊。
饵?
他究竟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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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第二十七回: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下)
第二十七回: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下)
汴京乃是历朝古都,城中花木扶疏,景致宜人,莫说繁台春色、夜雨金池,便是隋堤两岸的迷蒙雾色,亦为文人墨客趋之若鹜。
登堤遥望,但见楚馆瓦肆隔岸相抱,河道上画舫如织,晓雾蒙蒙,暮色迷离,一派妩媚景色。斜阳夕照,残雪未消,杜迎风躺在倚翠楼的屋顶上,一面喝着酒,一面留意屋中动静。
屋中正行酒令,只听一个男人声音笑道:“怎么才玩几局便不行了,说好罚酒三杯,你可不许抵赖啊。”
屋中哄笑起来,有人道:“夜堡主言出必行,岂会抵赖?来来来,给他斟酒!”
接连几声喝彩,那先发声的男人道:“此种玩法太过乏味,难得夜堡主赏光,我们换个稀罕有趣的玩法。”
便有人附和道:“王公子有何妙策?”
杜迎风拨开手边青瓦,探眼往下瞧去,见屋中闹哄哄围着一桌人,均是汴梁城中的纨绔子弟,同席的还有宰相公子王允冲,和御史大夫的侄子乾维哲。
王允冲笑道:“我们来行骰子令,我出一行诗,谁要掷中诗中的数字,那作陪的花娘,便要当众脱衣。”
众人不住拍手道好,几位花娘直嚷嚷着不依,而角落里酩酊大醉的男子,俨然无力反驳。王允冲存心卖弄,大冷天里摇着一柄折扇吟道:“四顾山光接水光,凭栏十里芰荷香。”
喝彩声后,乾维哲丢出一个骰子,众人依次投掷,轮到夜翎时,却见他伏倒在案,已经醉得七晕八素。
王允冲道:“看来夜堡主行动有些不便。”说着向乾维哲使了个眼色。乾维哲绕到他身后,将骰子胡乱塞入他的掌心,然后一摇一放,骰子掷进盅中。
众人盯着那鲜红的四点,放声大笑。王允冲摇着折扇道:“鸣凤姑娘,请罢。”
陪在夜翎身旁的花娘低着头不作声,纵使做惯皮肉生意,当众解衣,仍教她脸现窘迫,扭扭捏捏,不愿就范。
杜迎风在屋顶瞧见,心中暗笑:这都是小爷当年玩剩的,又有甚么稀罕。只是逼迫女人,未免落了下乘。喝一口酒,看一眼好戏,丝毫没有插手之意。
夜翎听到个‘凤’字,起身问道:“风?他在哪里?”
身旁花娘扯了扯他的袖子。看清她的模样,夜翎大失所望,向王允冲道:“输的是我,要脱衣服,也轮不到她。”一伸手甩下外袍,挂到了屏风上。
众人均想:谁要瞧你脱衣?乾维哲咳了声道:“夜堡主,这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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