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这是常识,也是每个作为手术医生应该牢记于心的硬性规定。
他,不在右手的食指、中指夹出一块消毒无菌的布巾拭干手、手臂上的水迹。陈珏眯了眯眼睛,身为住院医师却没有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这分明是让我自己来主刀做手术,该说他信得过自己艺高还是说他够胆大的陈珏冷笑,即便自己很想主刀做手术锻炼一下,但这种莫名的机会还真是敬谢不敏呐。
每一年的五六月份是各个医药类院校学生下到临床学习实践的高峰季节,也是每个医院可是医生最盼望的季节。凡是分到实习生的科室,可以带学生的医生,都在盘算着如何使劳动力最大化,书写病历、体格检查、手术配台、查房守夜外加端茶、倒水、跑腿能干的,多干些;不干的,那就对不起了,你少干了多少,你的实习鉴定上就少了多少你希望出现的字,学校来考核的老师耳朵里面听到的就不是你希望中的话语。
当然,也不是每个实习生都得尽心尽力的干活儿,还是有少数可以持有的特权人物在。这种家庭背景硬,有靠山,或是和某某领导有直接、间接亲属关系的毕竟还在少数,十个当中最多有那么两三个,质量上的问题完全可以由数量取代,人多也是一种优势,不是么?
轻踢开通往手术室的门,陈珏消毒过的双手在胸前交叉,趁着门开启的瞬间,反身背对着走进手术室,转身停在手术车一步远的地方。拿起已经打开的手术包布上深绿色的手术衣,陈珏利落的抖开,双手伸进袖子,从袖口处探出手,自腹部双手交叉递转给身后等候的护士。刚上身的手术衣既厚重又不透风,每次穿上手术都有会有气闷的感觉,唯有术后脱掉才能摆脱。
六月的雨夜,阴阴冷冷,手术室内并没有打开空调制冷吹风,只是戴一副无菌手套的功夫,就已经可以感到那种燥热憋闷感,隐隐的,似乎有液体在滑动。
在巡回护士的帮助下清洗掉手套表面的滑石粉后,陈珏走向手术台,站在病人的右侧。向麻醉师点点头,陈珏接过器械护士递来的纱布擦拭着手套表面残留的盐水。
几分钟后,感觉到病人的身体在麻药的作用下松缓,神智不清后,手术室一扫之前的沉闷默言,开始了例行的嬉笑谈天。
怎么就你自己,张连友跑哪里去了?说话的是做麻醉的医师,姓蔡,人虽有些矮胖但很风趣,每每在手术时逗得一干人笑哈哈的。
不知道。刚才还在更衣室的,洗手的时候没看见他。陈珏拿着手术刀,在皮肤上划割出两厘米长的手术创面。
递给陈珏几把止血钳的器械护士愤愤道:每次不都这样么只要不是麻烦一点儿的手术,他都让实习生来,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找谁去啊真是啊,小陈不是说你技术不行
嗯,我知道刘姐的意思。双手食指撕拉开皮肤后钳夹住几个出血的血管,用纱布一点点擦拭血迹,按压。
谁让咱小陈能干呢?巡回护士也嬉笑着打趣,普外的十来个实习生里面也就小陈的手术做得最好,那些个偷懒的医生每次不都让你干大头么就当是练手了。
嗯。陈珏淡淡应道,在器械刘姓护士递来盛着盐水的药碗里清洗着双手。宋姐,麻烦你来帮个忙。没有配台的手术助手,张某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陈珏只有请巡回宋姓护士临时替代助手帮忙。
好嘞。
时间是不等人的,病人躺在了手术床上,主治医生张某人的缺席,不代表手术可以终止不做。陈珏能做的就是如同之前做的每一个手术一样,尽量完美,手到病除。
凌晨一点,陈珏疲惫的从妇科病房出来,回至普外病房的路程缓步而行。
一手捂住困乏又酸痛的眼睛,陈珏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没有需要守夜的病人,没有还未书写完整的病历,可惜,这不过是陈珏一厢情愿的奢望。哦,还有每早八点例行的科室交班陈珏发觉自己的脑袋更痛了,还是那种一阵接着一阵的抽痛。
凌晨时分,本是人生理上最为困顿欲睡的时候。黑漆漆的又有些阴冷的走廊里回荡起得只有轻微微的脚步声,唯有因声感控制感应灯可以短暂的驱散些黑寂,偶有陪床的病人家属轻手轻脚的开门、走动。
医院是个阴冷且渗人的地方。如果是白日里,有阳光的照射,那可怖的感觉立马少去了七分。可若是在日落西山,被黑夜笼罩之后,那种寂静且带有阴寒死气的感觉没有较强的心理建设,一般人只会在瑟缩的同时脑补着各种各样曾在电视上、恐怖上见到的场景。说白了,就是因为环境的可怖导致了人在第一时间惧怕的同时心理防线一退再退,直至溃不成军。
应该庆幸自己发现得早么短暂的休息,收回不在焦点的视线,陈珏翻开病历一边回忆着手术时的点滴,一边工整的记录书写。
就在陈珏探开腹膜的时候,已经感觉到那里有些不对头。阑尾入手的手感不应该是这样的,这种滑腻的感觉
宋姐,麻烦打个电话给妇科值班医生,让她马上到手术室会诊,也给张医师打电话,就说病人情况不对,立刻到手术室来探进腹部的手没有马上拿出来,还在小心的摸索着。蔡麻,随时观察病人生命指征情况必要时通知检验科随时检验血红蛋白刘姐,把吸引器、腹腔镜搬来,准备手术包
怎么了,小陈宋护士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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