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任性无比的男人,任性的性格到了爱情方面,就成了愚痴。
明知是死路一条,他也要大笑着,坦然地走在思路上。
但我在烽火台前,淡笑的时候,他拍掌叫好,并非未洞察将来的惨剧,而是紧紧因为此刻的宿愿得偿而欣然。
白痴,果然是白痴!我的笑意逐渐加深,却并非完全是由于开心。我自虐地诅咒着姬宫湦和他的帝国,诅咒他身陨国灭,同时却感到恐惧和后怕。可我依然在笑,因为这不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么?为邹颜报仇,惩罚这愚蠢任性的男人!
我的笑容妖冶,倾国倾城,台下目力足够的人,都露出了惊艳和嫉妒的眼神。美丽的事物有时候的只会令人增长毁灭的yù_wàng,当人们得不到它的时候。
姬宫湦以为真的逗得我开心,夺得我欢喜,高兴得手舞足蹈。
暴君系列
之后的那一夜,他格外动情,一边动作,一边呢喃着:“我终于得到你了,终于得到你的了……”
我的身体早就被他以权力蛮横地夺取了,可我的心一直保留着,留在那遥远的褒国,留在那个已经被野狼吞噬的白皙男子。然而,这个自恋的君王,以为我的微笑,就代表着“喜欢”或者“爱”。
他说,我终于属于他了,我只是淡淡地嗤笑。那满是嘲讽的笑容,居然被认定为对他的肯定。也不知道这时候的他是不是真傻,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欺欺人。
他在动情地晃动,然后道:“你果然是爱寡人的,寡人就知道,天下怎么会有对寡人无动于衷的女子?怎么会有冷硬如磐石的女人?”
他是个自信满满的君主,从未有人觉得他驽钝和不讨喜,人人以为他中庸,直到我出现,才彻底变得昏庸。
他欣喜若狂,却不知道我的不认同。
可恶的天子啊,你怎么能因为身处高位就自以为是?凭什么天下女子都要为你动情,你有什么资格?就凭你的权力?呵呵,我爱的永远是那个温柔宽厚的青年,不会是你!你看看你,除了出身尊贵以外,有什么值得高傲?有什么值得女儿家喜欢?值得我去爱?
我在心底恶狠狠的咒骂着,可还是阻挡不了他兴奋的种子洒在了我的体内,孕育了周朝的下一代国君,伯服那个可怜的孩子。
后来的事情,在我眼里发生得极快。人总是如此,对生命最初的二十年记忆深刻,对之后的时间,却是迷迷糊糊,似乎每天都是无所谓的,差不多的,无需铭记,也无法记住的——对于越是年纪大的人越是流逝迅速。
我还清晰地记得邹颜的一颦一笑,觉得我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却无法记清楚自己跟姬宫湦在一起的岁月。是不愿意么?是害怕后悔么?
他是那么的愚蠢,对于他而言,政务不重要,处理腐败的政治制度不重要,连天下苍生的死活都不重要,他在乎的只有我而已。我都喜怒哀乐就是他的天,他的政务,他的任务,他的人生。我左右了一个帝王的,一辈子。
我亲眼看着姬宫湦为我毁了自己的退路,为我走上不归的前尘。他废黜了王后申后,将我捧上那尊位。我衣冠隆重,与他一起站在了高台上,接受百官崇拜,诸侯尊崇。
望着旒帽下只有我能看清楚的傻兮兮笑容,一阵恍然,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还是无从明了。
我没有错!哪里错了?我告诉自己。
毁了他的帝国才是我想要的!他完了,我的国家‘幸福’了,邹颜瞑目了,我就可以放纵欢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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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将我们的儿子奉为太子,为此罢黜了宜臼。多么不合乎礼法,多么的让伯服的父亲申伯怀恨在心,多么刺痛那些遵从礼乐的老臣的心,多么的容易让野心勃勃的诸侯抓住小辫子!
我抱着年幼的伯服,面目漠然,坐享其成,坐看其自毁。
我没有错,我就是要毁灭了眼前傻笑的男人。我没有错!我不要劝阻,我要看着死!
我这么一遍遍催眠自己,然后他真的如我所愿地死去了,在骊山那个地方。
愚蠢的君主,你烽火戏诸侯的时候,可曾想到自己如今的下场?听闻他的死讯,我纵声长笑,状若癫狂。侍女们说,陛下的死亡刺激了我,令我哀极而疯。可他们哪里知道我心里真正的想法?高兴,高兴至极!这就是我要的,是我的夙愿,我宿愿得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为何我心脏猝然疼痛?为什么脑子一空?为什么我看到镜子里,那张美丽绝尘的容颜,露出了无比悲凉惨烈的笑容?那是生无可恋者才有的表情,就算邹颜死亡的时候,我也不曾表露。
他临死的时候,我没有在身边。以至于我忍不住仰望满天星辰,喃喃自语:你,宫湦,临死前是否仍旧在思念、惦记着我的笑靥?还是为自己的愚痴,感到后悔?
没有人能给予我答案,那个人死了,再也不好用傻兮兮的笑容,碍我的眼。
当追兵袭来的时候,我仓惶而逃。恐惧中,我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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