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孤敬烈也注意到了他们,回过头来,脸上已经又是平常那副毫无表情的硬梆梆神情。
陈昭德见他看着他们,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抱拳施礼,道:“景侍卫,你好。”
独孤敬烈回了半礼,等着他们说话。
陈昭德心道凌琛平素这么饶舌的一个人,身边怎会有这样的闷葫芦?只得道:“景侍卫,在下有些事情,还是在入安庆府之前,问个清楚,可成?”
独孤敬烈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入舱述话。
三人在舱中坐定,陈昭德知道毫无客套必要,便单刀直入地问道:“景侍卫,凌……燕王为什么会助我相救明安郡主?”
他面前的冷峻侍卫听问,破天荒地微微一笑,道:“因为燕王有言:‘阿玖一直在等着杨野狼回来找她’。”
第63章 兄弟再见
陈昭德一张俊脸涨得猪肝样红,心道此人果真是凌小公爷的心腹侍卫!本来一肚子话要问,如今却被这句情话不似情话,衷肠不似衷肠的言语堵得期期艾艾,半晌也没吭哧出个所以然来。独孤敬烈瞧得心中暗笑,心道那鬼灵精一出手就能号准你的脉,你又何必再强项?但是面上自然一丝不露,只道:“燕王道:他与朝廷有杀父之仇,无论从天理人情,政局战事上来说,他都不能放过梁氏九族。但是,他总希望能为少时的朋友作些事情。”
他站起身来,推开船舱窗棂,潮湿冰冷的河风扑面而来,舱中三人立时都是精神一振。陈昭德看着独孤敬烈站在窗前的背影,有些犹豫地说:“燕王是一片好心,我也明白……但是清河王是阿玖的爹爹啊……”
独孤敬烈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河面,淡淡地道:“不错,燕王也说:‘阿玖一向有主意,杨野狼不一定作得了她的主’。”他转头看看脸涨得发紫的陈昭德,平静地再转述凌琛的话道:“‘但是,不试上一试,他们俩岂不白白辜负了这数年的相识,相知,相候?’”
浪涛轰鸣,激荡进这小小的船舱。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尹寒松看着陈昭德瞪圆眼睛,脸盘烧红渐退,默了一刻,忽然象是被这几个词鼓足了勇气一般,昂起了头来,大声道:“不错,燕王说得是!”目中精光四射,正是数年前纵横江湖的“玉面天狼”模样!尹寒松目光一凛,垂下眼帘,心道燕王的御人之术,当真是……无声润物,泽被万端。
独孤敬烈却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道:“尹先生,燕王事忙,在洛阳城中不及与你相见。只能嘱我转致谢意,先生之恩,燕王必不相忘。”尹寒松见那目光深邃洞明,已知他早看穿自己知晓他身份一事,说是燕王致谢,其实亦是他在向自己道谢,心中百味难伸,只能微微苦笑,道:“燕王言重了。”
三人都非爱闲话客套之人,正事说完便即作别,各自归房。夜半时分,船至南岸,早有淮南守将派来的人马接着,一行人晓行夜宿,数日之内,便到了长江边。
此时北平府军与两淮军在金陵方向重兵对峙,江边守备虽紧,但江州一带较之剑拨弩张的下游,毕竟松驰合宜。安庆府因是江淮重镇,有‘万里长江此封喉’之誉,本是跨江之府。但如此北平府军占北府,而两淮占南府,守御森严,但其间细作往来也极多。独孤敬烈等人化妆成渔夫船工,在北平府军细作的指引下,潜入了安庆南府。尹陈三人虽都有些讶于北平府细作在南府的来去自如,但陈昭德既已下定决心要去寻访相救心上人,只要北平府军能加以援手,一切便也不加多问。尹氏兄弟虽有疑惑,但尹寒松又如何会质疑独孤敬烈所为?
因此独孤敬烈轻易便瞒过了他们的耳目,与独孤家跟北平府军联系的暗线搭上了关系,令他们传过话去,要见独孤家负责安庆诸事的人。两日间双方便已安排妥当,在北平府细作潜伏着的一处唤作桐荫馆的青楼内会面。独孤敬烈深知自家兄弟品行,有意迟到半刻,一则让弟弟玩乐一刻;二则也趁弟弟沉迷衣香鬓影之间,自己便能不露破绽。
不料当他撩开罗帏,走入阁中内室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却令他小小地吃了一惊,一向贪好口腹的二弟守信坐在满桌佳肴前,心不在焉地戳弄着碟中的一片火腿,而喜好玩乐的三弟崇礼也有些不安地摆弄着酒杯,对身边两名珠钗翠翘,粉莹脂香的女子瞧也不瞧一眼。见他闪身入内,两人一同起身,因动作张皇,撞在一处,又连忙稳住身体,一面含糊行礼,一面不住地向他上下打量。
独孤敬烈见两人都不大自在,知道是他们从未经过家国大事,如今一夕重担在肩,自然会有张皇不安之故。他安抚地对两人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又示意陪酒的两名女子至外间守候。那两名妓女也是北平府军安排下的,立时识趣地退了出去。
独孤守信终是大得几岁,又官场战场俱历练过来,一时便已沉住了气,向独孤敬烈拱手行礼,问道:“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独孤敬烈举手还礼,低沉道:“不敢,燕王侍卫领景烈。”
独孤守信微微一愣,重又打量面前的燕王侍卫一刻,见身材极高,却是面容陌生,虽有疑惑,却无把握。心道:“爹爹说沙场无情,燕王决不会放过大哥,肯定是我乱猜。”一时难过万分。
独孤敬烈也在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见二弟的圆胖脸已经瘦凹了进去,三弟虽然年纪尚小,不显憔悴,却也愁眉深锁。知道全是因为以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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