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扑到床上,霍敏好几天都没摸到真人,有些激动。姜竣搂着人躺下,灯光下,两人默默无言,享受着此刻的温存。
“想抱着你睡觉。”
霍敏往他怀里钻了钻,蹭了蹭他:“嗯。”
“晚安,宝贝。”
“晚安。”
姜竣在他额头一吻,两人抱着睡去。y-in霾许久的天终于在今天放晴了。
姜竣拍戏的时间很忙,霍敏没法在旁一直看。闲得无聊的时候,姜竣便要唐悦带他到镇上玩。听说场地是姜竣推荐的,是他童年住过的地方。霍敏便更有兴趣参观一下。
这片区域极为安静,人很少。背靠着山峦叠嶂,一片雾蒙蒙的。行道树是遮天蔽日的高大银杏,道路两旁簌簌落下蝴蝶般的小纸扇。旁边有一个自然s-hi地的公园,白鹭从湖面上飞过,落入摇曳的芦苇荡里。
这里都是老房区,改建之后,起来一片顶级别墅花园。沿湖有少年宫、公园、文化广场,还有学校。夏天,住在周围的人晚饭后一路走入公园,两岸花开不断,打牌的、下棋的、跳广场舞的,还有拿着毛笔蘸水写字的……清新的自然景观与烟火人气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安静恬淡。宠物店的小猫小狗一扭一扭地爬出来,吃着路人投喂的食物。霍敏想象着公交车上一个背琴的少年就这样穿过幽静的街道,日复一日地上学去了。
晚上回去,霍敏拍了许多照片。他趴在床上,捡出一张少年宫的照片。
“你以前经常到这里去吗?”
姜竣正在洗漱,含着牙膏沫出来看了一眼:“嗯。”
“听门卫的爷爷说,他还认识你呢。”
“是吗?”
姜竣吐掉泡沫,擦了脸从浴室出来,到床上抱着人。
“你要不要给我刮一下脸?”
霍敏顺势躺在他怀里:“你自己弄。”
他对姜竣的过去很感兴趣:“你是学什么的?”
“大提琴。”
“你还会拉大提琴?!”
“嗯,杂七杂八学了很多,还有钢琴。”
他的母亲对他要求严格,每天风雨无阻送他去老师那边学琴。有一次他肚子痛,母亲给他灌下一杯姜茶,依旧送他到学校去了。酷暑的时节,他背着大提琴大汗淋漓,腹部绞成一团。送到医院,医生说阑尾炎已经很严重,无法做手术。他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每天靠输液稳住病情。
霍敏起来:“房间有钢琴啊,我想听你弹钢琴。”
姜竣起身,穿着睡袍坐在琴凳上。房间里灯光昏暗,朦胧的光晕笼着黑暗深沉的背影,霍敏不自觉地下床,坐到男人身边。
“会不会四手联弹?”
“嗯。”
姜竣点了支香薰蜡烛放在钢琴上,看了看霍敏。两人目光相视,姜竣手指落上琴键,铺垫起主调。霍敏才开始有些慌,见姜竣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自己,手指敲下高音部的两个键。刺耳的高音冲入和谐流畅的主调,乍然又突兀。姜竣点头,示意他继续。霍敏两键变四键,单手变双手,钢琴踏板一下一下单调的响动,华丽俏皮的高音流淌在低音主调上,便如大珠小珠落进山涧,一高音一低音,一强一弱,飓风撕扯着大地,天地昏暗一片,铿锵的琴音声声攀爬上升,恢宏大气的主调承载着尖锐锋利的刀,切开混沌天地,为贫瘠的大陆注入一丝新的生机。沉睡的种子破土而出,生了根,发了芽,枝叶连绵覆盖,花朵蓬勃盛开。遮天蔽日,生生不息。
手指在琴键上放下的那瞬,余音震撼,两人久久都没有说话。
姜竣偏头,覆上霍敏的唇,两人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
霍敏胸腔里的那颗心还在凶猛地跳动,在方才的一瞬,他仿佛摸到了姜竣的心脏。
翌日,霍敏非要闹着去姜竣以前的家。姜竣说,那边早拆了。他和母亲移居国外,那里已经被新的别墅区覆盖。霍敏执意要去,姜竣对他这种刨根问底追溯过去的行为颇为抵触。
“你以前就在这个学校上学吗?”
“嗯。”
“有没有毕业照?”
“没有。”
“好想看你小时候长什么样。”
姜竣望着湖面飞起的白鹭,早时他和另一人拿着弹弓打它们,钻到芦苇荡里摸鱼,算是为数不多的枯燥学琴之外的悠闲时光。
“喂?听到我说的话吗?”
姜竣皱着眉:“找不到原来的地方了,回去吧。”
“再走走,说不定就能找到呢。”
霍敏执意拉着他去,姜竣眉头皱得越深。不该到这地方来,人不该自以为是,觉得好了就想去克服应激源。如今,就算是拉另一个人来,仅仅是在它边上略沾一沾,他便痛得要死了。
下午,小区里静悄悄的。沿街围墙上长满了蔷薇,瀑布一般直垂下来。爬山虎覆盖了整个山墙,红色的叶子烧着了一般往上疯长。寂静的街道上偶然驶过公交车,行人放慢了脚步。店面台阶上趴着一只瞌睡的猫,睁开半只眼看了看他们,继续又呼噜睡了。他们被庞大的静谧笼罩,霍敏如痴如醉地看着这个地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姜竣冷冷地跟在后面。
霍敏拉着他的手:“你有过初恋吗?”
刹那间,姜竣停住脚步看着他。
霍敏道:“在这种地方,肯定会有初恋的吧?你们都是怎么谈恋爱的?”
“没有。”
霍敏笑道:“我不是查你,就是想知道你以前的样子。”
“没有,说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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