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出门的时候,男人忽然听到红夹克急切地叫了声:“等一下!”随即男人便听到一阵响亮的哭声从红夹克男人怀里响起。
“你这小鬼,这么着急投胎!”红夹克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那女孩又咚咚咚地跑回来,高兴地叫着:“弟弟!”
红夹克转过身来,身边站着那个女孩儿,怀里抱着号啕大哭的儿子,脸色有些铁青地望着男人。
男人听见那阵哭声,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男人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而他自己也浑身是血,男人看见那个伤口,是肚子上剪开的一道伤。这时男人的胸口还在缓缓起伏着,但是他躺在一个土坑里,土坑上面站着那个男人。
男人看见那个男人扔下铁铲,跳下坑去,站在男人身边。
男人听他说:“我让孩子们来陪你。”
然后男人看见他拿起身边一个小罐,放在男人身边的泥土里,还说:“这是四个月的老二,是你的儿子。”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小罐放下来,说:“这是六个月的老三,也是你的儿子。”
男人慌张地退了步,发现他自己就站在之前梦里的那个后院里,土坑旁有一棵大树。
男人又看见那个男人把又一个小罐放在男人身边,说:“这是九个月的丫头,呵,赔钱货。”
接着,他从一旁的袋子里抱出一个小小的尸体,拉起男人的左手,和男人右手抱着孩子的姿势一样,抱住了另一个婴儿。
“这是这次的儿子,唔,”男人看见他扒了扒自己的右手,可是扒不开来,“这个也应该是儿子吧。双胞胎的儿子,可惜了。”
他伸手拍拍男人的脸颊,说:“谁叫你不听话要逃跑呢?不然等生下这一对儿子,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下辈子也会对你好,永永远远地、只对你一个人好。不过,”他看见这男人脸上的笑意,“不过你死了也逃不走。等我做了鬼,我会缠着你,这辈子不行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地缠着你,让你继续给我生孩子。”
说着,他就数起了小罐,又加上男人怀里的两个孩子。男人听见他说:“唔,才五个,还有一个。在这里。”
他从袋子里掏出那件小小的肚兜,用肚兜擦了擦手上的血污,说:“这个还小啊,才一个月。不知道是丫头还是儿子。都陪着你吧。等下一次我找到你--唔,我会记得把我的脾气养好的--你也要争气点、懂事点,再把他们一个一个地生下来给我。我一定会对你们好的。”
然后,他爬了上来,拾起铲子,一铲一铲地把土盖在男人身上。
男人看见自己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他走上前去,看见自己的眼皮还在轻轻发颤。
男人就对那个埋土的男人大叫着:没有死!我还没有死啊!
可是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继续把土往男人身上埋着。男人看着躺在土坑里的自己,还有怀里的两个婴儿,一件红肚兜,以及三个小罐子。
那个躺在土坑里的男人的眼皮微微发颤着,在颤抖了一阵之后,他忽然睁开了眼!
随即一把土盖在了他的脸上……
“你知道吗?有些自杀的鬼在死了以后怨念很深,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死亡的真相,所以他会篡改和他接触的人的记忆,把自己变成受害者,这样就能得到别人的同情。比如你在列车上看到的那个男孩,他不能接受他的父亲在杀害他母亲之后带着他跳车的事实,所以他编造了一个谎言,让一个第三者充当他父亲的角色,以此作为全家的死因。
“而有些怨气深的鬼则更加厉害,他可以把自己从施暴者变成受害者,完完整整地替换掉受害者的身份,换成自己的脸。在他说的话里,往往半真半假,让一般人轻易相信。但是真正看到这些景象的人会发现他们说的话里有细微的漏洞,有时事情发生的顺序也会有所改变,一旦戳破这个点,那些鬼就会变得非常生气。你是不能随意相信一个鬼所说的话的。”
“那那个女人,她说的话也不全是真的?”男人看着他面前抽着烟的年轻男人。
那个年轻男人垂头轻笑了声,抬头吸了口烟,眯着眼睛把烟雾缓缓吐了出来。
“那他们,为什么不去投胎?”
“投胎?”年轻男人笑着摇了摇头,“他们的罪孽还没有洗清,只能被困在自己死亡的地方,比如这个宅子。而那些不想走的,就像那个孩子,也会留下来。无家可归的家伙们,便在街上游荡。但这些鬼,往往在死后还会继续自己的错误、循环往事,再度加深了自身的罪孽,便再无投胎的可能。这大概,就叫做因果报应吧。”
……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离开?”年轻男人的语气里带上了疑惑,随即他又露出微笑,掏出腰间的酒壶,手里夹着烟慢慢地拧开来。
“只要他肯放开你,你就可以离开。不然等你做了鬼,魂被他缠着,那便生生世世、被他缠着。”
男人走到楼上,绕过楼梯,陈旧的木制楼梯发出阵阵嘎吱嘎吱的声响。他往楼道的深处走去,看见那个男人站在窗边,手里雪茄发红的火焰在阴暗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明亮。
男人看见他看着窗外院里的那棵大树,又看他放下手里的雪茄,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他手上轻轻捻动,熄灭了雪茄,丢在了窗边。
他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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