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相识也不过一个星期,葛楚只相信她还活着,只把她当作一个过客,留给自己一个美好而虚浮的梦,毕竟,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然后,她就忘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由始至终都是孤独的,孤独地走过了学生时代,没有所谓的友谊天长地久,一晃就到了二十一岁。
原来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美好的过客,那个喜欢在眼镜片上画几笔图案作修饰的女孩。
“事情就是这样。”葛楚一脸怅然地说道。
苍老师正看着手机备课,秋原川早就拄着脑袋小憩着呢,只有湛濡认真地听完了她的回忆。
“那不如你带我去找她,把她的心结解开,这样也好让她去轮回。”湛濡嘴角微挑,道,“你们二位,是去是留自己决定吧。”
秋原川睁开眼:“那我们就先走了。”
“原来你在听啊。”
已经很晚了,至少末班车是没有了,秋原川说,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于是,苍辰接过自己的外套——之前看到秋原川睡着时给他披上的——也先回家了。只剩下湛濡和葛楚。
“我们也走吧。”湛濡看向葛楚,很久没活动筋骨了,她还真有点期待这次的行动呢。
葛楚带着她,从一楼一直走到十五楼,昏黄的感应灯下,那身影显得格外孤寂,她到底一直这样度过了多少年?
穿过漆黑的走廊,葛楚在一道门前站定,转动钥匙孔,准备进去。
湛濡却拦住了她,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先进去。”
葛楚看着她,点了点头,眼中依然含着忧伤。
走进昏暗的房间,只有月光从狭小的窗户透入,洒落一片莫名的惨白。
“向命运之轮献祭的灵魂。”这时的湛濡,语气中也带着一种祭祀时的庄严和神秘。
突然有一股寒气朝背后袭来,湛濡闪身一躲,站在了月光下,调笑道:“你终于肯出来了,有什么执念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还能帮你实现。”
张清羽,现在应该是她的魂魄,站在原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个人,却多少又有些猜忌,不敢轻易放下戒备。
“是啊,清羽,她会帮你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张清羽先是侧目,然后缓缓地回头看去,少顷,沉声道:“我想见她。”
“谁?”葛楚柔声问道,轻握住她冰冷的手,“我带你去。”
在一栋住宅前,葛楚和湛濡远远地站在梧桐树下,张清羽一人站在窗边,望着窗后的人。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的女人,有自己的家庭,一个爱她的丈夫,和一个乖巧的小婴孩,那孩子正甜甜地对着她笑,突然,婴孩看向窗外,呆住了,然后又天真地笑了。那个幸福的女人,因为孩子的笑声,也向窗外看了一眼,外面的梧桐花开得正盛。
张清羽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一张小巧的照片,照片里,自己紧拥着另一个年龄相若的女孩。
过了一会儿,风吹走了那张照片,当葛楚她们在望向那座住宅时,发现张清羽已经不见了。
“她走了。”葛楚平静道,也将自己的心安抚得平静了下来。
她还记得,在清羽的画稿上,最后一页是这样写的:心,碎了,落了,一地的繁华……
其实这世间本无命运与宿命,有的只是自己走过的轨迹罢了,何苦在内心生出不必要的羁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的脑补:
葛楚:为什么追我?
清羽:我要急支糖浆~
湛濡(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告辞。
秋原川(转身就走)。
苍老师:我还有课,以后这种事不要找我。
☆、门客
都城,长安。
这些天,苍辰都住在宫里,平定了白冥刀事件之后,父皇就传他回宫,继续和皇兄、太傅他们议政修学,自己府上的事务暂时就交给贺总管了。他很早就起来了,望了一眼堆在桌案上的几摞书卷,现在还不能去审阅,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烦扰了他好几天。
苍辰回到自己的寝殿,就是因为那个人,这些天,他白天在书苑议政,晚上还要在那里就寝。撩起床帐,那个让他格外忙碌了几天的人就躺在卧榻上,也不知道是伤得太重,还是苍辰给他用的迷迭香太多,至今未醒。然而,人是被自己带回来的,目前还没有旁人知道,他也不想把照顾秋原川的事假手于人,何况,他的医术比众御医还要高超,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重新给秋原川的伤口上了药,虽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不是泠渊阁的创药果然恢复得有些慢。
怎么还不醒?苍辰有些心急,又给他诊了脉,他的体内已经没什么异样了,可能是伤口上的余毒未清吧,但已经没有热症的情况了。药也快熬好了,苍辰见他还不醒,就起身看药去了。他贵为皇子,长这么大还没这样照顾过谁呢。把盛好的药端回去后,他却发现秋原川醒了。
秋原川坐在卧榻上,身上还拥着锦衾,一头柔软的青丝披散着,只有削挺的鼻梁露了出来。
“你醒了,记得把药喝了。”苍辰把那碗药放在榻边,留下他一人茫然无措。
白白照顾了他这么多天,那边还有要事没忙完,苍辰才不会管他接下来怎么自处。
刚刚醒来的秋原川连意识都还没太清醒,但是他感觉身上的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喝了药,调节好内息,然后依然坐在那,想大概地了解一下自己身处何处。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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