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食堂。”明明应该是疑问句,却被那长着张锋利得有些不近人情的脸的人,变成了陈述句。
“这么严肃,我还以为早上的零食被发现了呢,”看着周围慢慢减少的同学,将饭卡往兜里一揣,“走吧。”
在其余同学有些惊讶的目光的洗礼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教室。一个脚步轻松,一个脚步沉稳。
“以后不要再带零食了。”身后又是那低沉的声音,又好像在压抑什么。
“封大爷您就假装没看见不行吗。”无奈地一摊手,江承诚耸了耸肩。下课的时候不吃点什么东西,下一节课他就没有办法集中,虽然很奇怪,但事实就是这样。所以他总会藏一些零食,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想要好好学习的。
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先前,一前一后的两人,渐渐地走成了并排。在食堂排队,打饭,面对面坐着吃完。都再没有交谈。
一开始有些尴尬,不过很快江承诚就释然了。本来他也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有些事情,还是要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想要扼杀在摇篮里,就说明这件事已经发生了。而这些事发生了,接下来的发展,没有人可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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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封丰总会在中饭和晚饭的时候找他一起去食堂,然而两人之间还是没什么话。对此,江承诚感觉有些烦恼。他并不想和他有太多接触,然而不知为什么他总来找他。一开始他也有怀疑过封丰是不是看上他了,不过这怀疑很快就被推翻了,从他的眼睛里可以很明白地看出来,他不是这一类人。大概,他对于上次那一摔还有歉意?
“怎么了?”耳边响起那已经有些熟悉了的声音,转过头,江承诚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他往后退退,拉开了距离。
“没事,走吧。”
这是第几次提醒自己不要多想了?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他用手摸了摸有点发热的耳朵,匆匆走出教室。
走到食堂,打完菜后,他摸了摸口袋,是空的。啊,忘带饭卡了。
“同学,快点刷卡!”窗口里的食堂大妈大声地催促道。
正当他有些尴尬地准备说他忘带了的时候,排在他后面的封丰拿着饭卡在机子上“滴”了一下。为了够到机子,封丰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后背上,拿着饭卡的左手向前伸去,就像是将他环在了怀里一样。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可江承诚感觉那从背后传来的温度久久都没能散去。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面对面坐着,两人之间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沉默,但之前从没有在意过的他突然觉得,这沉默有些压抑。
扒拉了几口饭,江承诚抬起头,目光闪烁,“下次我请你。”
封丰停下吃饭的动作,看向他,表情变得柔和,嘴角难得地带上了笑,“好。”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的声音渐渐放大,江承诚有些呆愣地低头看着餐盘中的菜,刚才他看到,封丰笑了?
扑通扑通扑通…心脏跳得有些快。
他抬头看了吃着饭的封丰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不可以,不可以是他。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他们无论怎样都是没有可能的。
可是,心脏它,不听话。
平常的一顿饭,两个人各怀心思,噤声不语,他们未来的轨迹或许不明,但已埋下些许的痕迹。
吃完饭,像往常一样,两人肩并肩一起有入宿舍楼。因为他的寝室离楼梯更近一些,封丰总是顺路先陪他回寝室,再回自己的寝室。
道别之后,关上门,袁义神色纠结地看向他,“小诚,你有没有觉得封大爷有点不对劲?”
“比如?”换上拖鞋,他挑了挑眉,示意老袁接着说下去。
“比如…”袁义的表情变了又变,一个比一个复杂,他缓步走到江承诚身旁,贴近他的耳朵,小声说,“他这么缠着你,不会是gay吧。”
手中的动作一顿,深吸了一口气,他抬起头,面色平静,“他大概不是,我是。”
袁义脸色一僵,极速退开了好几步,差点撞上了身后的门,“哈?!你说真的?”
“真的。”换好了鞋,他一脸坦然,状似轻松地点了点头,死死压着心里的紧张。
胖子和猴儿还没回来,寝室里就他们两个人,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沉默的时间让人有些窒息。
对自己的取向他从来没有刻着地隐瞒过,也不会特地提起。这次,他只是希望他的朋友能够接受这样的他,他只是希望,不被排斥。
谁都没有动作,画面像是被定格,但事实上,时间还是如常地逝去,一分又一分。
寝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猴儿和胖子吵吵嚷嚷地进来,“老袁你挡在门口干什么呢?”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刚才…”说道一半停住了,袁义有些害怕地看向一脸平静的江承诚,收回了指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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