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自己的房中,坐在窗边望着那静放的花灯,想起那晚祁长风问道,这么多年,你都和谁一起看花灯?
不曾和谁,一直一个人,在街市兜兜转转,希望再遇到她罢!
可真逢着她了,又害怕起来,怕她会恨上自己。犹记得那晚,祁长风在洛府的柴房里,隔着门说“洛栖歌,我不信你”。就一下牵动十年的心结,再次不得安生。
为何不信呢?为何不信……
父亲一开始就要她监视着祁长风,可她怎能那样做,一直在父亲的询问下闪烁其词。日子久了,就连父亲也怀疑祁长风真的是规规矩矩,想将她从宫中抽调出来,可她,终是不愿意走……只好透着无关紧要的消息给他们。
生平第一次背叛着对自己充满期望的父亲,还背叛的那么彻底。到头来,什么也没守住。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那人还笑着问自己,小歌,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她说好。
若那人再说,现在就走吧!她定会毫不犹豫抛下所有,随她天涯海角。
她苍白地想着,看着窗外白雪,一切都成了幻想。
冬儿从来没见过主子发这样大的火,只因她劝着让她回殿内暖和身子。记忆中,主子是一个很与众不同的人,从来不对下人颐指气使,天天嬉笑玩乐着,偶尔说着混账不着边的话,倒与市井之人无两样。
多开怀的一个人,好像整天欢喜不尽。可此时,冬儿见着她,像丢失了灵魂,面色沉静得可怕,坐看殿外飞雪,浑身散着寒气。
冬儿就静默伫在一旁,也不知等了多久,她扶着门颤抖起身,回到殿中拾起鬼头面具,扣在脸上,大哭出声。
她俩啊,一个见不得背叛,一个听不得不信任。
所以,这个寒冬格外漫长。
第45章 异相
忘记雪下了几日,某一天终于放晴,祁长风刚打开久合的殿门,就被白晃晃的亮光刺疼了眼。
沉睡的太久了,走起路来都有些飘忽,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殿外一派明阳映雪,忽然就觉得世间再无欢喜之事。
冬儿在一旁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生怕她一个不稳就倒下去,所以靠得特别近。她小声道:“殿下,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听说御花园那边出了异事,有一群鸟立在湖心,连日啼叫,怎么赶都赶不走。”
这倒稍稍引起了长风的兴趣,她随意穿了件素白的衣衫,就往御花园那边走。刚走进御花园,便见着亭子处站了一堆人,在那影影绰绰人堆里,她一眼就看到了洛栖歌,穿着和隐无忧一般的玄衣,长发高束,腰间扣着她那把长剑,却不见了往日的铃铛。她脚步一滞,险些迈不出去。
终于,洛栖歌也看到了她,只淡漠的扫了一眼,就回过脸去,仿若看到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她苦笑一声,想着还是不要过去添堵的好,刚转身要离开,就听那边祁长景叫道:“皇妹,怎么刚来就要走?”
洛栖歌却是再也没忍住,又朝那边看了两眼,几日不见那人瘦了很多,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走。她一晃神,长风便来到她面前,漠声道:“洛大人,好久不见。”
她神色微敛,艰难开口:“有劳殿下记挂!”
亭内,祁长景迎了上来,“皇妹,有日子不见,你可知这宫内异相?”
祁长风:“略有耳闻。”
祁长景y-in恻恻笑开,附在她耳边道:“我听有人传,这事还和你有关呢!你说你才回宫不久,又是疫病又是这异相的。”
洛栖歌听后,冷眉一凝,道:“大殿下还是慎言的好,这等事怎可与公主扯上关系。”
祁长景轻笑:“又不是空x,ue来风。皇妹出生时,国师就给她算过命,那命格可是极不好的。”
长风觉得好笑,怎都随了陆神棍,算不出她好的,于是便道:“那皇兄还是离我远些好,免得招上我这不详之人。”
长景颔首,“自然。”
说完,他走回长亭下,果然就离她远远的。
她算是自讨没趣,直直走到湖边,见湖面结了薄冰,湖心冰上还覆有白雪,好几只杜鹃在那里叫着,几只已经死去。
很是奇怪,大冬天怎会有这种鸟,她心下好奇,捻起一块石头,朝鸟儿弹s,he去,被打中的那只未动半分,还是在不停叫着。
不知何时洛栖歌走到她身边,淡淡说道:“宫外有人传,杜鹃啼血,大周将亡。莫听他乱说,这事与你无关,你还是不要往自己身上惹的好。”
她嗅着身侧传来的清香,不去看洛栖歌,“又是流言?或许真于我有关吧,你看我一进京,正个皇城都没消停过。洛大人,你说这不我是我连着濯州陆氏蓄意为之?”
洛栖歌知晓她在搪塞自己,咬牙冷笑着:“谁知道呢!”
“所以,我招上这件事不是刚好?自己认了,免得有些人偷摸盯着,冷不防搁背后捅你一刀。”
洛栖歌心底一痛,再也说不出话来。
长风被湖面的花白耀了眼,眼角有些发涩,别过脸去又低声道:“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洛栖良弄出命案的那天晚上我确实在场,但不是构陷是为了救人,在挡下你们平护司那波刺杀后便离开了,却不想又杀出另一波人。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那波人是谁,为何会有你平护司的令牌。但有一种可能,你们中间有内鬼。”
洛栖歌也不知听了几分,一直望着湖心发呆。长风见她如此,默默走开了些,她见不得,以前有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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