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小半小时就到终点站了,然而离湖区还有一段小路,岑眠给司机道了谢,背着御宅屋下了车。
天已经全黑了,这路上不知是不是为了保密,路灯都没有一盏,只有天上偶尔低飞而过的直升机。
走在又黑又森的路上,岑眠分明感觉到属于湖区的阴气萦绕在身边,无论走到哪都摆脱不了。
……就像是孟涂的力量一样,只是很弱。岑眠心脏怕得发颤,可是并没有一丝想要退缩的想法。
……这里让他愈发想起这七天所接受的信息,心里只有越来越迫切想要见到贺少钰的愿望。岑眠并不是对暗处的那些冤魂野兽视而不见,只是装作看不见罢了。
每每走到要被对方凑近、亦或是感觉到了危险的地方,岑眠就闭着眼想着心尖上的那个人,死活不去看背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胆的尾随者,竟然真的就这么走到了湖区的门口。
“呼……”岑眠看着身后拖着的那一长串怪物们在看到守卫之后作鸟雀散的情状,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守卫已经发现他了,却也没有过来,显然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高冷样子。
没有任何湖区现在的通用信物,岑眠也不好冒着羽族或者龙族的名义进去,生怕自己的不请自来给对方添麻烦。
拿出手机想给贺少钰拨号,一摁亮屏幕,微博还在直播的界面——
……记者会还没结束的样子啊。岑眠咬咬唇,心里一阵自责,果然自己太意气用事了,居然就这么来了,这么贸贸然把大腿叫过来,肯定会添很多麻烦。
深秋的夜晚,加之又是湖区,秋风想当然的寒冷萧瑟,空气里还夹带着自从洪荒以来历朝历代的冤魂煞气,若不是靠近守卫,身上又有着凤印和抑制器,岑眠恐怕就不只是冻得瑟瑟发抖了。
尽管如此,岑眠还是在暗处等了半小时,直到快冻成冰棍儿了,才看到记者们鱼贯而出。
这次他倒是学聪明了,吸取上次的教训,捧着手机躲了起来,等记者们都走`光了,才僵硬着手指给贺少钰打了电话,还没“嘟”一声就被秒接了——
“出什么事了?”贺少钰的声音还没从刚才那冷硬的状态恢复,语气却带了焦意。蠢龙知道湖区的规矩的,小家伙乖得过分,没事可不会打电话给自己。
“……那个,”岑眠听到久违的声音,蓦然语塞,过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声说:“我来找你了。”
……总觉得自己做错事了呜!
“你在哪?”贺少钰顿了一下,凶巴巴的声音带了急切,旁边的人显然察觉到贺大少罕见的神态而关心起来。
“这里有两个守卫,他们长着鸟喙,蛇一样的身子……”岑眠仔细地形容着,寒风里他的声音有些抖。
“站着别动,我来找你。”岑眠还没说完,贺少钰就把他的话打断了,电话通着没有挂,那厢询问贺大少的声音和议论声从那边传来,然后很快变得很远,显然贺大少走得很快。
……怎么办,好像真的办了坏事啊。
岑眠抱着手机咬着唇,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生日什么的比起贺大少现在的身份和正事简直就是过家家。然而没等他懊恼完,贺大少的身影已经凭空出现在他跟前——
还是刚才直播里那套西服,因为术法而显得有些凌乱,那人眉头果然皱起来,显然很不满。
……大腿居然在湖区用了术法,要知道他在家也很少用啊。
岑眠一副做错事的表情,有些内疚地低头,只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可还没等他出口说句道歉的话,贺少钰就已经把西服外套脱了,把他整个人都裹起来抱着——
“啧,你怎么这么冷,什么时候来的?”贺少钰皱眉,恶狠狠地咬他耳垂。
干,居然还不告诉他,这路上对普通人来说平常的一景一物,随便一样都能也威胁到身份特殊的蠢龙。
贺少钰越想眉头皱得越深,又咬了一下。
“嗷。”岑眠被咬得脑袋一缩,刚才那点情绪被贺少钰的体温冲淡,乖乖地说:“刚到的。”大眼睛连带着眨了一下,十分真诚,完全看不出来在说谎。
“小骗子。”贺少钰想起上次蠢龙还骗自己说吃了饭就火大,自己才离开七天,小家伙就学会撒谎了。
岑眠一脸“我很乖我说的都是实话”委屈地看着贺大少,后者佯装凶狠,最终还是忍不住垂首吻住小家伙的唇,感觉着岑眠因此而抱住自己脖颈,害羞却毫无保留的动作。
啧,这个笨蛋怎么这么会撩自己呢。亲着岑眠不想放开手的贺大少苦恼地想着。
对此一无所知的岑眠仰着首,难得主动抱着贺大少的脖子,闭着的眼睛睫毛微颤,只有他自己知道贺少钰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眼睛就蓦地一酸。
……完全没有料到。他都要忘了上一次自己哭是什么时候了。心里又高兴又酸涩的复杂波涛撞击着他的胸腔,让他完全没法控制对贺大少的占有欲。
守卫依旧是冷漠的样子,非常地尽职尽责。相反,尾随贺大少而来的贺清越却止不住讶异的目光——她是太久没见了么,虽然有所耳闻,可是一见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毕竟她认识的贺少钰面对挑`逗调`情,一般情况就是傲慢无视甚至驱逐,最给面子的就是一脸冷意、置身事外地观赏,仿佛这个人根本没有七情六欲。
可眼前这人面对这只纯洁的小家伙却这么轻易激动。反正她是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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