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课桌上,在心里默默责怪了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的父母几百遍,然后又把唱这歌的刘姓歌手彻底拉入黑名单,发誓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听他的任何歌。
说句实话,顾迦南的名字其实挺文艺的,但坏就坏在“文艺”上,歌也好小说也好,把“迦南”这个词塑造得无比浪漫,它寄托了创作者的美好愿望,而这种美好愿望让顾迦南觉得崩溃至极。
他觉得自己既不浪漫也不美好,他就是个挺粗糙的男生。他只是无法忍受别人随意把他写进歌里写进小说里,莫名其妙地被赋予了莫名其妙的含义,莫名其妙的人生以及莫名其妙的爱情。
他在初中的时候强烈要求父母给他改名,在长期的抗议与争取之后他的父母终于妥协,至于为什么后来没有改成,这些顾迦南不太愿意去回想也不太愿意记住。
顾迦南觉得自己是一夜之间长大的,梦里依稀还是那个屁事不懂的初中男生,被家庭的温馨环境宠坏,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恼。然而睁开眼就成了孤独一人,中间的七年时光像是被偷走了一样不见踪影。顾迦南承认,他是刻意选择遗忘了一些时光,当时以为过不去的坎,在渐渐淡出记忆之后也变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顾迦南有的时候觉得自己过于没心没肺,不管是痛苦的还是憎恨的,他告诉自己要去忘记,就真的忘记了,连做梦也不会梦到,他狡猾地让自己从中解脱。那些影视剧里所描述的死去活来纠缠不休的不堪往事反正他是没有经历过,他也想象不出那是什么生活。
他纵身一跃,轻松地跳过了那段泛着黑水的岁月河流,然后长成了现在的顾迦南。
二十三岁的顾迦南穿着睡衣睡裤,外套一件加厚的棉大衣,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泛白,坐在客厅里吸烟,显得有些邋遢,他盯着烟头明明灭灭的红橙色火星发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空气变得静默又颓废。
林炎按照地址找到顾迦南住的地方,距离书店很近,步行也就十分钟,是老式的居民住宅区,没有高层,都是五层高的楼房,小区里面老头老太很多,大冬天的下午架了张小桌子,聚在一起喝茶晒太阳。林炎拎着一袋麦当劳在小区门口看了看指示牌,然后径直往目的地走。
顾迦南住三楼,林炎顺着阴暗狭窄的楼道往上走,过道上还有几家堆了不少杂物。迎面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过道窄,老人家走路又不稳,还拄着拐杖,林炎侧开身子想让他,却被他盯着看得浑身不自在。
站在三楼最里面的那户门前,林炎按响了门铃。没一会门就被打开了,林炎首先闻到的就是一股烟味,忍不住用手扇了扇,正好被靠在门后的顾迦南看见。
林炎忙把手放下,生怕顾迦南生气,扬了扬手里的纸袋,“送外卖的。”
顾迦南转身进屋,示意林炎跟进来。这个老式住宅区的房型都是两室一厅的,客厅还格外的小,又显得昏暗,只能勉强摆下一张餐桌和几把椅子。顾迦南让林炎自己找地方坐,他则是接过林炎手里的纸袋翻看林炎买了什么。一个巨无霸,一个香芋派和一包薯条。
顾迦南把香芋派拿出来扔给林炎,自己打开巨无霸的纸盒,挑掉了里面的酸黄瓜。林炎手里拿着个香芋派有些不知所措,“老板,你不吃这个?”
“给你吃。”
林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你好像脸色不太好。”
“嗯,昨晚喝酒了,所以今天没起得来。”
顾迦南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林炎难以想象这人在玩地下乐队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在他的印象里,地下乐队的人基本上都很疯狂,夸张一点的在表演的时候会像吃了yáo_tóu_wán一样兴奋,反正不会是顾迦南这个懒散的样子。
“书店这样没问题吗?”
顾迦南嘴唇边染上了一点黄色的沙拉酱,让他显得很孩子气,“我开一天还要付空调费,书倒是卖不出去几本。”
林炎“哦”了一声,低头开始啃香芋派,啃了差不多大半个的时候又抬头问道:“那是不准备开下去了?”
“等开学了生意就好了。”顾迦南把吃了一半的巨无霸放到一边,站起身从电热水壶里倒了杯凉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林炎看他脸色估计是宿醉未醒,“早知道就买点清淡的了,我不知道你喝醉了。”
顾迦南摆摆手,用手捂着胃部,在椅子上又坐下来。
“胃疼吗?”林炎很贴心地问道。
顾迦南没回答他,但是捂着胃部的手收紧了一些。
“有药没有?不然我去买药。”
刚刚就不该灌那杯凉水下去,可是不喝又差点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顾迦南默默隐忍了一会,才又开口道:“死不了,别瞎折腾了,过一会就好。”
“真的没问题吗……”
“我又没胃病,就是昨晚喝多了。”顾迦南站起身往房间里走去,林炎本能地跟了过去。房间有些凌乱,一张单人床靠窗,被子团成一团,还是起床时候的样子,一张白色的桌子上放了杂七杂八不少东西,墙边靠立着两把装在盒子里的吉他。
顾迦南在翻钱包,抽出一张十块钱又把钱包扔在一遍,去翻挂在衣架上的黑色大衣的口袋。结果翻出了几张小票和三个硬币。顾迦南回头看了林炎一眼,显得有些暴躁。房间本来就乱,他这样翻来覆去地找,林炎有点看不下去。
林炎猜测是他没钱了,连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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